在英语里期权[1]和选择是同一个单词Option。其实人生就是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做出一系列重要的选择。如果拥有选择的权利并且能做出正确的选择,那么人生就如同庖丁解牛游刃有余。
大约在年左右,我在西安读研究生,面临就业升学等选择。那时我也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在准备就业的同时,也在准备出国留学。每次去西安外院报名参加托福和GRE等一系列考试的路上,都可以远远地看到大雁塔。当时我就在想,按西游记的说法唐僧取经是为了保大唐江山永固,度难人脱苦,解百冤之结,消无妄之灾(意外的灾祸)。那么我去西方留学应该学点什么呢?
后来几经周折,我拿到了通关文牒,带上了少量的盘缠,从东土大唐出发,前往西天大雷音寺开始了我的“取经”之旅。常言道“离家三里远,别是异乡风”,更何况十万八千里。初到异国他乡还是闹了不少笑话,当然也遭遇过几个劫匪,我却不曾有那个三个徒儿救我,此处略去不表。
言归正传,第一门课程就是大师JohnHull的那本后来被段子手译为“选择、未来和其他副业”(Option,FutureandOtherDerivatives)[2]的华尔街经典著作。尽管这本书从期货开始讲起,介绍了各种期权品种和定价,但我理解这本宝典的核心目标是教会读者用期权、期货和其他衍生品做套期保值而非投机交易。现在想来真是含义深刻,按大师的意思,期权是用来做对冲的,而不是做投机交易的。但现实生活中却恰恰相反。人们总是要付出大量的时间和金钱甚至是生命的代价,跳出孙悟空画好的圈,“努力”去犯书上明确指出的错误,最终才能理解书上说的一句话。
后来的课程又学到了用数值方法、随机过程、蒙特卡洛这样的非人类世界能理解的方法来做期权定价。这些课程选择了用神仙的语言给大家讲了很多各门学科相同的哲学道理,也让我们看到了RiskNeutralWorld(风险中性世界)和RealWorld(现实世界)之间的差异。幸亏有FisherBlack和MyronScholes两位罗汉点拨,给我们这些肉眼凡胎的弟子一个期权定价的“紧箍咒”,一念就灵!可见同样的一个道理,选择用什么方法讲,结果是完全不同的。
不论理解还是没理解大师们的经典著作,我都在年12月毕业了。从此离开了大雷音寺,开始了在投行“学而时习之”的蹉跎之旅。很快我发现期权不仅仅是哪些模型,更是我们生活中实实在在的选择。例如在MBS产品中,提前还款(prepayment)总是我们面临的一个风险,提前还款不是因为书上说的期权到期,而是由换房子,换贷款或者是婚姻家庭状况变化等各种原因导致的。果然“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联系了理论的实践才是最有价值的。
另一方面,正如宝典上说的,在RealWorld的公司里很难和别的部门解释轻松套期保值是什么,为什么我们要做一个不挣钱的业务?另一个问题更加现实,就是套期保值需要大量资金,尽管用期权比期货会少很多,但是费用依旧很高。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去做这么一个不挣钱的业务?当时我们计划利用美国国债期货及其期权对MBS产品做对冲,就曾经被人质疑过。可见对中这个事情,即使是在发达的资本市场,也是个大问题。
很快,一个叫做Mr.Market的人(市场先生)就给出了答案。年Mr.Market在全球资本市场“大闹天宫”,闹得天下大乱。从美国的两房贷款到信用评级,从股市暴跌到黄金暴涨,金融海啸席卷全球。LemanBrother这样的百年老店关门,MerrillLynch和Wachovia等著名机构被收购。道琼斯指数从点腰斩到点,花旗银行股价从60美元跌到了1美元以下。西游记中的各类妖精们纷纷闪亮登场,连名字都类似,什么黑熊怪(BearStern),观音院里的老方丈(麦道夫)等等纷纷“闪亮登场”。人们惊叹“地狱空荡荡,众魔在人间”[3]。这就是Mr.Market用很多人金钱和甚至是生命给出的答案。显然,在这个时候全球投资者成为需要被拯救的苦难人。假如大家能选择理性而非贪婪,选择用衍生品做对冲而非投机,理解和选择合适的期权品种,做好自己的风险管理,这样的悲剧或许可以避免。
西游记上说“宁恋本乡一捻土,莫爱他乡万两金”。完成学业并工作一段时间之后,我选择了回国,希望能在期权方面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尽管那时国内市场还没有期权,我也错过了和权证的故事,但是有可转债。年的可转债基本等同于纯债,市场上出现了免费的期权。就好像金币掉在地上没人愿意捡,因为大家都觉得这个是假的。回想起来真是不可思议。选择是多么的重要啊!
当然,那是国内的衍生品市场已经有了股指期货品种。在前文提到的FisherBlack和MyronScholes两位罗汉的经典作品[4]中就指出期权其实就是无风险资产和风险资产按一定神奇的比例配置出来的。具体的做法,也早有高盛的高人EmanuelDerman[5]在年就写出来了。事实上,外资银行以前曾经利用这样的技术为客户发行了保本加挂钩指数、黄金或者其他标的物获取潜在更高收益的理财产品。国内有一些金融机构把这样的成功经验复制到中国市场,发行挂钩沪深指数的理财产品,借助到年的大牛市,为客户获得了可观的收益,客户再也不用担心炒股赔钱了!可见,学好经典,正确的使用衍生品,是可以度难人脱苦的。
年50ETF期权的上市绝对是中国衍生品行业的大事。从此50家族的指数、ETF、股指期货、分级基金和期权全部到齐。而且中国的一亿股民从此以后有了给股票“买保险”的地方。虽然交易所的开户制度很严,门槛很高,但客观上的确帮助了投资者学习和了解期权产品的风险。两年来,50ETF运行平稳,成交量和持仓量稳步放大。越来越多的散户和机构开始交易。市场上也衍生出了各种交易策略,各种讲座,QQ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