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案解析

一、鼻咽癌

1.黄某，男，31岁。初诊：年9月5日，鼻咽癌发现3年。

患者于年8月开始出现鼻塞、咽干不适，偶有胸闷、咳痰不利、左侧肩前部位隐痛。年9月发现颈部有枣大肿物，耳鸣，检查鼻咽部，有凹陷组织，取活检，查到癌细胞，诊断为“鼻咽癌（高分化鳞状上皮Ⅰ级）”，并行CT检查发现左侧锁骨转移。即用60钴放射治疗，至当月底症状逐渐加重，除上述症状外，另有精神不振、周身乏力、头晕、心烦易怒、纳差；舌质淡红、苔少，脉沉细数。

辨证：气阴两虚。

治法：益气生津、清热解毒。

方药：

太子参15g、生黄芪30g、茯苓15g、白术15g、首乌15g、天花粉10g、旱莲草15g、女贞子15g、石斛10g、生熟地各15g、阿胶珠20g、天麦冬各15g、知母10g、牛膝10g、党参15g、射干15g、元参15g、白花蛇舌草30g、半枝莲30g、甘草10g、山茱萸15g、枸杞子15g、五味子10g、女贞子15g、桑寄生15g、牛膝10g、川贝母10g、生甘草10g。

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12月二诊：病情较前好转，眠不实因夜尿频，偶有头痛、肩前痛，鼻流黄涕，纳可，口干；舌红苔少，脉沉细。方药：

生黄芪30g、五味子10g、沙参15g、天麦冬各15g、桑寄生15g、牛膝10g、骨碎补10g、阿胶珠20g、川贝母10g、炒白术15g、土茯苓15g、远志15g、炒枣仁30g、合欢皮15g、桑螵蛸10g、金樱子10g、天麻10g、珍珠母（先煎）30g、葛根15g、鳖甲（先煎）15g、代赭石（先煎）10g、生麦芽30g、鸡内金30g、白花蛇舌草30g、半枝莲30g、生甘草10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4月12日三诊：前症均较前减轻，颈部肿物较前减小，仍偶有头面疼痛，睡眠易醒，下肢乏力；舌脉同前。方药：

黄芩8g、白芷10g、蔓荆子10g、川芎10g、全蝎5g、蜈蚣2条、杭白芍30g、鸡血藤30g、石斛15g、元参15g、鱼腥草30g、蒲公英15g、桑寄生15g、牛膝10g、川断15g、炒杜仲10g、浙贝母10g、白花蛇舌草30g、龟板（先煎）10g、甘草10g、金樱子10g、桑螵蛸10g、远志15g、夜交藤15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7月四诊：患者诸症减轻，颈部肿物较前减小，未诉特殊不适，舌脉同前。给予下方巩固治疗：

麦冬10g、五味子10g、生熟地各15g、山萸肉15g、桑寄生15g、柏子仁15g、炒枣仁30g、生黄芪30g、合欢皮30g、凌霄花10g、绿萼梅10g、桑螵蛸10g、炒杜仲15g、鱼腥草30g、川贝母10g、鳖甲（先煎）15g、焦山楂槟榔各10g、夜交藤30g、珍珠母（先煎）30g、石斛15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患者目前仍坚持服用中药治疗，至今已存活3年，随访各症状明显减轻，饮食、睡眠、精神可，复查肿瘤指标及CT基本正常，仍坚持服药。

按：本病例早期为外受邪毒，阻于肺窍，故鼻塞、咽干不适；肺气宣降不利，而见胸闷、咳痰。久病肺气受损，气虚而气滞，气滞而脉阻，脉阻而血瘀毒结留于局部，化火伤阴，经手术局部血瘀毒结已祛，但气阴两虚，余火未消，故治当益气生津、清热解毒。方以四君子汤加味：即党参或太子参、茯苓、白术、首乌、天花粉、旱莲草、女贞子、石斛等，益气生津、清热解毒；玉女煎加味：即生地黄、生石膏、麦门冬、知母、牛膝、太子参、党参、射干等滋阴降火；山茱萸、枸杞子、五味子、女贞子、桑寄生、牛膝补益肝肾以固本培元。

孙师认为：鼻咽癌因病位在肺窍，而不在脏腑，因此预后较好，但鼻咽癌本身也属于一种全身性的恶性疾病，因此，辨证论治仍应基于整体观念，而不只是局限在癌症病灶本身，只有通过客观检查和理性分析，充分了解癌症发生发展阶段性的病理属性和邪正关系，才能给予有效的治疗。本病例患者体质尚好，应鼓励病人进行必要的体育锻炼或体力劳动，这也是争取好的远期疗效的关键。

2.王某，男性，33岁。初诊：年3月13日。鼻咽癌发现3月。

患者诉年12月感冒后，左侧鼻孔涕中带血，回吸涕亦呈血样，持续一个多月左右，伴头痛、鼻塞、耳鸣，右侧面部麻木2月。MR平扫提示：鼻咽癌；颈部多发小淋巴结。鼻咽部活检：鼻咽分化型非角化性癌cT4N3M0。临床血液学检查、胸片、腹部B超、全身骨ECT检查均未见异常。5-Fu加DDP新辅助化疗后，鼻咽原发灶及颈部淋巴结采用三维适形放疗，过程中患者诉头痛、鼻塞及耳鸣较前减轻，但感口干，鼻流黄涕、量多，纳差，恶心，耳鸣，舌淡胖苔黄腻，脉缓。现患者不愿再行放化疗而转求中医治疗，前来就诊。

辨证：邪毒外袭，湿热结肺。

治法：清肺利鼻，除湿散结。

方药：

双花10g、连翘10g、公英10g、地丁10g、桑叶10g、枇杷叶10g、麦冬15g、沙参15g、生石膏（先煎）20g、玉竹10g、石斛10g、天花粉10g、元参10g、代赭石（先煎）10g、生麦芽30g、鸡内金30g、桑葚10g、桑螵蛸10g、天龙6g、僵蚕10g、炮山甲（先煎）6g、地龙10g、鳖甲（先煎）10g、卷柏10g、鹅不食草10g、石上柏10g、生甘草10g、三七块10g、生蒲黄（包）10g。

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6月10日二诊，经服上方，患者仍有口鼻干燥，余症减轻，自诉近来感冒、喷嚏，舌淡胖苔白腻，脉缓。考虑方中发散太过，且热邪渐见减，去双花、连翘、生石膏、元参，加入生黄芪30g、炒白术15g。

生黄芪30g、炒白术15g、公英10g、地丁10g、桑叶10g、枇杷叶10g、麦冬15g、沙参15g、生石膏20g、玉竹10g、石斛10g、天花粉10g、元参10g、代赭石（先煎）10g、生麦芽30g、鸡内金30g、桑葚10g、桑螵蛸10g、天龙6g、僵蚕10g、炮山甲（先煎）6g、地龙10g、鳖甲（先煎）10g、卷柏10g、鹅不食草10g、石上柏10g、生甘草10g、三七块10g、生蒲黄（包）10g。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9月10日三诊，经治疗，患者诸症均减，原方继续服用，并配合成药西黄解毒丸以巩固疗效。

按：该案患者因热毒外系，肺气不利，鼻为肺窍，故可见鼻流黄涕；涕血为痰火伤及鼻咽血脉之征；肺为水之上源，肺气不利，津液不布，聚而生湿。孙师以清燥救肺汤轻宣达表，清肺润燥；双花、连翘、公英、地丁、鹅不食草清热解毒；玉竹、石斛、天花粉、元参养阴润燥；代赭石、生麦芽、鸡内金调理胃肠，有培土生金之意。桑葚味甘、酸，性寒；滋补肝肾，生津润燥；用于眩晕耳鸣，心悸失眠，须发早白，津伤口渴，内热消渴，血虚便秘。桑螵蛸味甘、咸，性平，既补益又收涩，为补肾助阳之良药，二者阴阳相合，既补益又收涩；天龙、僵蚕、炮山甲、地龙、鳖甲、卷柏活血软坚；诸药相合，针对郁、湿、热、毒等病理因素，使邪毒却而肺气利，肺气利则水源得制，水源得制则湿邪可除，病自缓解。

二、大肠癌

1.王某，男，62岁。初诊：年1月12日，直肠癌根治术后2年半。

患者于年12月开始出现大便次数增多，肛门下坠、偶感腹胀，在当地诊所按痔疮治疗无效，今来我院就诊，门诊肠镜示：距齿状线1～4cm处见不规矩肿块，表面溃烂，坏死组织多。病理示：直肠黏膜管状腺癌，于年6月11日在全麻下行直肠癌腹、会阴联合摘除术。术后病理示：直肠腺癌，分化中等；侵及直肠壁全层；直肠上切缘未见癌侵及，直肠旁淋巴结6枚见一枚癌转移，Ducks/C（T3N1M0）；查肿瘤标志物：CEA：68.1ng/mL，CA：40.3u/mL。近期大便成形但中夹血丝，伴肛门下坠感，骶尾部疼痛，乏力，心悸，舌质红、苔少，脉沉细。

辨证：正虚邪结。

治法：健脾化湿、解毒散结。

方药：

生黄芪30g、远志10g、太子参15g、炒白术15g、土茯苓30g、炒枣仁30g、广木香10g、白头翁15g、黄连10g、清半夏10g、车前草30g、灵芝15g、白芍15g、小茴香10g、橘核10g、乌药10g、炮山甲（先煎）6g、鳖甲（先煎）15g、地龙10g、九香虫6g、红藤15g、败酱草15g、生蒲黄10g（包）、蜂房5g、白花蛇舌草30g、半枝莲15g。

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4月12日二诊，病情稳定，复查肿瘤标志物CEA：60.9ng/mL、CA：30.3u/mL。乏力、眠差症状减轻、大便不成形，未见出血；舌质红、苔少，脉沉细。原方少去寒凉药物，酌加化湿止泻之品：

生黄芪30g、远志10g、太子参15g、炒白术15g、土茯苓30g、炒枣仁30g、广木香10g、生薏苡仁30g、车前草30g、灵芝15g、柴胡10g、小茴香10g、橘核10g、乌药10g、炮山甲（先煎）6g、鳖甲（先煎）15g、地龙10g、九香虫6g、红藤15g、败酱草15g、生蒲黄（包）10g、蜂房5g、白花蛇舌草30g、半枝莲15g、山茱萸15g、肉豆蔻10g、莲子肉10g。

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7月12日三诊，患者病情稳定，诸症减轻。复查肿瘤标志物正常，舌脉同前，继服下方巩固治疗：

生黄芪30g、远志10g、太子参15g、炒白术15g、土茯苓30g、杭白芍15g、炒枣仁30g、广木香10g、生薏苡仁30g、灵芝15g、天麦冬各15g、黄精15g、枸杞子15g、鸡血藤15g、红藤15g、败酱草15g、生蒲黄（包）10g、蜂房5g、白花蛇舌草30g、半枝莲15g、生甘草10g。

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患者随访至今，健康状况良好，已恢复正常工作。

按：此患者病两年余，病因病机多责之脾胃虚弱、清阳不升、余邪未尽、湿邪停留、气血郁滞而致。故宜健脾益气、升清止泻、清热化湿、活血敛疮。孙师选李东垣《内外伤辨惑论》升阳益胃汤加减，健脾益气，升举清阳，疏利气机以祛邪气。方中黄芪益气升阳固表，太子参补中益气，甘草和中益气，三者共用补一身之气。半夏和胃降逆，配合黄芪、土茯苓升清降浊，使气机调畅，脾胃安和；白芍养血合营、缓急止痛，同柴胡、半夏共用可疏肝解郁，配合补脾药扶土抑木，健脾和胃，白术、茯苓健脾利水渗湿，祛脾虚所生之湿；小茴香、橘核、乌药理气，助半夏和胃，气化则湿行；黄连清热燥湿，除湿郁所化之热；白头翁、红藤、败酱草、白花蛇舌草、半枝莲、炮山甲、鳖甲、地龙、九香虫共用可解毒散结；生蒲黄味甘、性平，归肝、心包经，孙师临床常用蒲黄生品，取其活血止血以改善肿瘤血瘀证的高凝状态；露蜂房性平、味苦咸微甘，入肝肾胃三经，具有消肿散结之功效。孙师通过长期临床实践，认为其抗癌散结之功颇佳，二者共用一散一收，祛瘀生新。二诊气机有所恢复，因病久正虚，少去寒凉药物，酌加化湿止泻之品，以恢复机体脾胃运化作用。三诊病情无明显变化。现服药治疗1年，临床症状基本缓解，但病属顽症，仍需巩固疗效。

2.黄某，女性，23岁。初诊：年8月11日，直肠癌根治术后1年4个月。年2月初出现腹泻，每进油腻、生冷后则加重，平均每天10余次，2月中旬无明显诱因出现暗红色血便，无排便困难、排便疼痛，无头晕、发热，无腹痛、腹胀及其他不适。曾在外院诊断为肠炎，治疗无效。结肠镜检查：距肛门8cm直肠狭窄，可见溃疡型肿物。活检病理诊断：直肠印戒细胞癌。肛门指检：距肛门8cm处可及质硬肿物下缘，占据肠壁前半周。行Dixon手术（保留肛门手术），手术及术后恢复顺利，术后情况良好。年8月11日，出现大便黏腻，伴发热38℃左右，肛口灼热，小便黄，舌胖苔黄腻，脉细。

辨证：湿热郁毒证。

治法：清热利湿，化瘀解毒。

方药：

白头翁20g、秦皮10g、黄连10g、太子参15g、土茯苓15g、炒白术15g、生蒲黄（包）10g、白芷10g、蜂房5g、血余炭10g、金荞麦15g、金钱草20g、地龙10g、九香虫6g、桃仁6g、炮山甲（先煎）6g、鳖甲（先煎）15g、红藤10g、败酱草15g、马齿苋30g、半枝莲30g、草河车15g、儿茶10g、生薏米仁30g、生甘草10g。

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11月11日二诊，服上方后，大便可成形，纳差，偶有恶心、胸闷、腹胀，舌淡胖，苔白腻，脉细。给予健脾化痰，理气和中之剂：

陈皮10g、竹茹10g、清半夏10g、枇杷叶15g、补骨脂10g、生黄芪30g、黄精15g、枸杞子15g、鸡血藤30g、太子参15g、生白术30g、土茯苓30g、炮山甲（先煎）6g、龟板（先煎）15g、红藤15g、败酱草15g、九香虫6g、代赭石（先煎）15g、鸡内金30g、生麦芽30g、马蔺子10g、草河车15g、生甘草10g。

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2月11日三诊：服上方14剂后，日可进食斤半，效不更方，再给原方14剂。

按：本病例因外感湿热邪毒，致脾胃失调，湿热下注所致，用健脾和胃、清热消滞法，逐渐好转。诊断过程中既要看到脾虚内湿，又要注意邪之稽留。在病邪未清时，切忌固涩，以免关门留寇，邪留成滞。不能见泻止泻，要以金元时期名医张子和所云“陈莝去而肠胃清，癥瘕尽而营卫昌，不补之中有真补者存焉”的名言来指导治疗。本例便溏一年余，每进油腻、生冷后则加重，是脾虚内湿胃肠不和的征象。而大便黏腻，发热，肛口灼热、小便黄是湿热客肠，气机不畅之故。证属虚实互见，治先祛邪，方可邪去正安。方中白头翁、秦皮、黄连，以清热利湿，清理胃肠；太子参、土茯苓、炒白术、生甘草、生薏苡仁健脾燥温，芳香辟秽；生蒲黄、白芷、蜂房、血余炭四药同用，为孙师之经验，四药共奏拔毒抗癌、消肿散结、祛腐生肌、化瘀止痛之功效，且祛邪不伤正，扶正不助邪；红藤、败酱草、马齿苋、半枝莲、草河车、儿茶解毒抗癌。二诊时热邪已减，唯湿聚成痰，壅阻中焦，使中焦斡旋失司，气机壅滞则见恶心、胸闷、腹胀，随即治以化痰和中。方中四君子汤健脾益胃；陈皮、竹茹、清半夏、枇杷叶化痰和胃；代赭石、鸡内金、生麦芽调理胃肠气机。孙师经验方二黄鸡枸菟，由生黄、黄精、枸杞子、鸡血藤、菟丝子构成，其性和缓，平补阴阳，对于久病体虚之人最为适宜，并可通过药物加味来弥补人体气、血、阴、阳的偏失；红藤、败酱草、草河车抗癌解毒。三诊时病情无明显变化，继服前方巩固疗效，多日之顽疾遂以调理而痊愈。

三、肺癌

1.李某，男，59岁。初诊：年1月12日，右肺癌根治术后2年9个月。

患者于年2月开始出现胸部闷痛、气短、咳吐白痰，量少质黏，舌质淡红、苔少，脉沉细。并行CT检查发现两肺多发结节灶，拍胸片证实为右肺中叶不张。次日行纤维支气管镜检查发现右肺中叶开口有肉芽组织，活检病理检查证实为“中分化乳头状腺癌”。即行手术切除，手术探查见：右肺上叶肺门处可触及一直径约3.5cm的肿瘤结节，质地中等，边界尚清楚，表面胸膜无皱缩，脉管内见癌栓，肿瘤未侵及肺膜，支气管断端未见癌；检查肺门淋巴结、隆突下、奇静脉窗、淋巴上纵隔淋巴结、叶间淋巴结未见癌转移。近一月上述症状再次出现，行CT检查示：肺癌根治术后改变。遂欲服中药治疗。

辨证：痰瘀阻肺，宣降不利。

治法：豁痰顺气，化瘀通络。

方药：

瓜蒌皮15g、薤白10g、椒目6g、沙参15g、枇杷叶10g、芦根30g、生薏苡仁30g、杏仁20g、桃仁5g、生蒲黄（包）10g、蜂房5g、白蔻仁15g、炮山甲（先煎）6g、鳖甲（先煎）10g、鱼腥草30g、僵蚕10g、地龙10g、鼠妇10g、九香虫6g、生黄芪30g、苏木5g、半边莲30g、生甘草10g、草河车15g。

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4月12日二诊，上述诸症均减轻，另有乏力、眠差、大便干；舌质淡红、苔少，脉沉细。处方：

瓜蒌皮15g、薤白10g、椒目6g、枇杷叶10g、生黄芪30g、太子参15g、土茯苓15g、炒枣仁30g、远志15g、夜交藤15g、白蔻仁15g、生白术、杏仁20g、生蒲黄（包）10g、蜂房5g、炮山甲（先煎）6g、鳖甲（先煎）10g、鱼腥草30g、僵蚕10g、地龙10g、鼠妇10g、九香虫6g、苏木5g、半边莲30g、生甘草10g、草河车15g。

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7月12日四诊：患者诸症减轻，仍睡眠差，舌脉同前。给予下方巩固治疗：

太子参15g、生白术15g、生黄芪30g、当归15g、土茯苓15g、远志15g、夜交藤15g、广木香10g、龙眼肉15g、大枣15g、生姜10g、杏仁20g、生蒲黄（包）10g、蜂房（先煎）5g、炮山甲（先煎）6g、鳖甲（先煎）10g、鱼腥草30g、僵蚕10g、地龙10g、鼠妇10g、九香虫6g、苏木5g、半边莲30g、生甘草10g、草河车15g。

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继服药3个月后，随访各症状明显减轻，患者体重增加，饮食、睡眠、精神可，复查肿瘤指标及CT基本正常，仍坚持服药。

按：《杂病源流犀烛·积聚癥瘕痃癖源流》对肺癌形成的病理机制作了精辟的论述：“邪积胸中，阻塞气道，气不宣通，为痰为食为血，皆得与正相搏，邪既胜，正不得而制之，遂结成形而有块”。张景岳则明确认为：肺积主要由于正气虚损，阴阳失调，邪毒乘虚入肺，肺失宣降，气机不利，血行不畅，津失输布，聚而为痰，痰凝气滞，瘀阻脉络，致痰气血瘀毒胶结，日久而成肺积。因此，肺癌的形成离不开虚、郁、痰、瘀。

本病例正是由于痰浊阻肺，宣降不利，气因痰阻，瘀血内生，痰瘀相互搏结，壅塞气道所致，临床见胸部闷痛、气短、咳吐白痰。治以豁痰顺气，化瘀通络。孙师用瓜蒌皮、薤白、椒目开通胸阳；《千金》苇茎汤（芦根、生薏苡仁、杏仁、桃仁加枇杷叶）化痰逐瘀；僵蚕、地龙、鼠妇、九香虫等虫类药物解毒抗癌，软坚散结；生蒲黄、蜂房、炮山甲、鳖甲祛瘀生新。二诊时患者诸症大减，而有乏力、眠差。李中梓在《医宗必读》中论述“积”症病因时指出：“积之成者，正气不足，而后邪气踞之”。此为邪去而正虚之象显现，因此，原方加入四君子汤合生黄芪以增强益气扶正之功效。

正气不足，脏腑功能失调是肿瘤发生的主要内因。肺癌发生后，如不能及时治疗，又会耗气伤阴，使机体正气更虚，促使癌肿进一步扩散及发展。资料表明，我国肺癌病人以中、老年人居多，确诊时，大多数已属中、晚期，此时正气亏虚是患者的一大共性，即使早期患者经手术后，正气亏虚亦属常见。故中医治疗应以扶助正气为主，祛邪消积为辅。扶正是根据患者气血阴阳的盛衰，而益其不足；祛邪是据痰凝、气结、血瘀、热毒等的亢盛，而祛其有余。近年来“养正积自消”的治疗原则已逐渐成为共识，中药治疗着力于增强机体的免疫力及自身抗癌能力为主，辅以抗癌中药，达到控制肿瘤、改善症状的目的。关于攻补原则，孙师强调：在初诊中我们采取以攻为主，或也可以大攻小补，或先攻后补的原则；二诊时采取攻补兼施的原则；之后宜以补为主，或大补小攻，或先补后攻的原则，即“扶正所以祛邪”。

2.郑某，男，58岁。初诊：年1月12日，右肺癌发现半年，未经治疗。

患者于年3月因发热、消瘦、呛咳，医院拍X线片，发现肺门区有一圆形阴影，边界不清，约3cm×3cm。经支气管镜病理活检诊断为中央型肺癌（中－高分化鳞癌）；PET/CT示：右侧第七肋骨转移，多发淋巴转移；查肿瘤标志物：CEA：78.1ng/mL，AFP：56.3u/mL。近来出现低热、胸闷气喘，呛咳无痰，两胁胀痛，气短乏力，胃脘胀满，纳差，舌质胖、苔剥脱，脉细。

辨证：燥热伤肺。

治法：清燥润肺，散结通络。

方药：

生石膏（先煎）30g、桑叶10g、麦天冬各10g、太子参15g、枇杷叶10g、杏仁10g、百合30g、生熟地各15g、知母10g、沙参10g、杭白芍10g、生黄芪30g、苏木10g、炒白术30g、土茯苓15g、浮萍6g、冬花10g、金荞麦15g、路路通10g、生蒲黄（包）10g、蜂房5g、代赭石（先煎）15g、鸡内金10g、生麦芽30g、蜈蚣6g、僵蚕10g、川贝母10g、浙贝母10g、白花蛇舌草15g。

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4月12日二诊，上述诸证均减轻但仍存在；舌质淡红苔少，脉沉细。复查PET/CT示：原发灶与转移灶较前无明显变化；肿瘤标志物CEA、AFP趋于正常。原方减去部分寒凉药：

桑叶10g、生石膏（先煎）20g、麦天冬各10g、太子参15g、枇杷叶10g、杏仁10g、百合30g、生熟地各15g、知母10g、沙参10g、杭白芍10g、生黄芪30g、苏木10g、炒白术30g、土茯苓15g、冬花10g、金荞麦15g、路路通10g、生蒲黄（包）10g、蜂房5g、代赭石（先煎）15g、鸡内金10g、生麦芽30g、蜈蚣6g、僵蚕10g、川贝母10g、浙贝母10g、白花蛇舌草15g。14剂，煎服法同上。

年7月12日三诊，患者诸症均缓解，舌脉同前。考虑到燥热已除，病情平稳，原方稍觉苦寒，因此改用扶正固本的方药巩固疗效：

生黄芪30g、太子参15g、炒白术15g、土茯苓15g、当归15g、远志15g、广木香10g、龙眼肉15g、百合30g、生熟地各15g、大枣15g、生姜10g、生白术15g、杏仁20g、炮山甲（先煎）6g、鳖甲（先煎）10g、生蒲黄（包）10g、蜂房5g、僵蚕10g、地龙10g、鼠妇10g、九香虫6g、苏木5g、半边莲30g、生甘草10g、白花蛇舌草30g、草河车15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9月随访时，患者经过治疗，复查ECT肺部阴影较前比较缩小，未出现新的转移灶，肿瘤标志物在正常值范围内，患者体重增加，饮食、睡眠、精神可，仍坚持服药。

按：本案系肺之气阴两伤，失其清肃润降之常，故干咳无痰，气逆而喘，咽喉干燥，口渴鼻燥。《素问·至真要大论》说：“诸气郁，皆属于肺”。肺气不降，故胸膈满闷。治宜清燥热，养气阴，以清金保肺立法，以清燥救肺汤加减。方中重用桑叶质轻性寒，清透肺中燥热之邪，为君药。温燥犯肺，温者属热宜清，燥胜则干宜润，故用石膏辛甘而寒，清泄肺热；麦冬甘寒，养阴润肺，共为臣药。《难经·第十四难》说：“损其肺者益其气”，而胃土又为肺金之母，故用甘草培土生金，人参益胃津，养肺气；麻仁、阿胶养阴润肺，肺得滋润，则治节有权。《素问·藏气法时论》说：“肺苦气上逆，急食苦以泄之”。故用杏仁、枇杷叶之苦，降泄肺气，以上均为佐药。甘草兼能调和诸药，以为使；并配合僵蚕、天龙、贝母、冬花化痰软坚散结；代赭石、鸡内金、生麦芽调理中焦气机，中焦枢机气顺则上焦得畅。如此，则肺金之燥热得以清宣，肺气之上逆得以肃降，则燥热伤肺诸证自除。

四、食管癌

1.林某，男，72岁。初诊：年8月14日，食管癌根治术后1年4个月。

患者于年4月因胸骨后闷痛伴吞咽不利，医院作CT报告：食管上段可见食管壁明显增厚，气管及食管周围血管移位。食管钡餐造影报：食管上段占位性病变，综合上述检查结果，确诊为食管癌。术后病理诊断为中分化鳞癌。就诊时除上述症状外，兼见食后腹胀，嗳气，矢气频，呕吐痰涎，舌红苔少，脉沉细。

辨证：痰气交阻。

治法：健脾化痰，理气开郁。

方药：

太子参15g、炒白术15g、土茯苓15g、砂仁6g、广木香10g、生蒲黄（包）10g、白芷10g、露蜂房6g、莪术10g、旋覆花10g、郁金10g、威灵仙10g、代赭石10g、鸡内金30g、生麦芽30g、紫菀10g、百部10g、枇杷叶10g、炒莱菔子15g、生甘草10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11月14日二诊，10月初患者因食物坚硬出现糊状黑便，行胃镜检查：吻合口出血。住院治疗给予正肾上腺素冰盐水口服等措施止血治疗，病情稳定后出院。现午后低热37.5℃左右，咳嗽黄痰，大便干；舌红苔少，脉沉细。前方基础上加入养阴清热之品。方药如下：

竹叶10g、石膏30g、太子参15g、麦冬15g、清半夏10g、生薏苡仁15g、黄芩6g、枇杷叶15g、炒白术15g、茯苓15g、女贞子15g、枸杞子15g、生蒲黄（包）15g、白芷10g、蜂房6g、血余炭8g、三七块10g、威灵仙15g、代赭石（先煎）15g、鸡内金30g、生麦芽30g、山药15g、重楼15g、炙甘草10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3月14日三诊，患者服用上方后，病情稳定，上述症状均见减轻。行胃镜检查示：食管癌术后改变。继续给予益气养阴，理气开郁之剂巩固治疗：

瓜蒌皮15g、清半夏10g、广木香10g、砂仁6g、橘皮1g、太子参15g、炒白术15g、土茯苓15g、生蒲黄（包）10g、蜂房5g、炮山甲（先煎）6g、鳖甲（先煎）10g、生黄芪30g、何首乌15g、石斛10g、天麦冬各10g、藤梨根15g、虎杖10g、白花蛇舌草30g、炒莱菔子10g、补骨脂15g、莲子肉15g、代赭石（先煎）10g、鸡内金30g、生麦芽30g、生甘草10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患者经过治疗至今，复查胃镜检查示：食管癌术后改变，各项理化指标在正常值范围内。患者体重增加，饮食、睡眠、精神可，仍坚持服药。

按：本病例因痰气交阻，食道不利，则吞咽梗阻，胸膈痞满；痰气交阻，胃失和降，故腹胀嗳气，呕吐痰涎。治以健脾化痰，理气开郁。方中四君子汤健脾益胃；百部、枇杷叶不但化痰止咳，还可降逆止呕；配合孙师常用的三个经验方即：①二术郁灵丹：白术、莪术、郁金、威灵仙，专门针对胸膈不利具有理气开郁的功效。②代赭石，鸡内金、生麦芽合用，具有调理胃肠气机的功效，配合旋覆花、砂仁、广木香达到行气降逆作用。③生蒲黄、白芷、露蜂房、血余炭合用，具有祛瘀生新的作用。诸药同用，共同达到脾胃调，腑气通，瘀毒祛，新肌生的功效。二诊时因意外出血致阴伤发热，原方基础上加竹叶石膏汤和滋阴药，效果甚佳。体现了孙师辨证精确和临床选方用药的灵活性。

2.胡某，女，72岁。初诊：年9月14日，食管癌发现4个月。

患者于年5月在医院X光诊断为食管癌。饮食吞咽困难，流食为主，并常有噎塞感，体质虚弱，严重消瘦，呕吐黏液量多并夹杂少量暗红色血块样物质，大便干结呈黑色。医院治疗2个月，病情未见好转。四处求医治疗均无效。遂来我处就诊。症情同前，舌质紫暗苔白腻，脉沉涩。

辨证：痰瘀交阻。

治法：开郁化痰，破血行瘀。

方药：

莪术15g、白术10g、威灵仙15g、郁金10g、瓜蒌皮15g、清半夏10g、陈皮10g、土茯苓15g、生甘草10g、橘皮10g、竹茹15g、旋覆花15g、枇杷叶10g、生白术30g、桃仁10g、红花10g、当归15g、生熟地各15g、川芎10g、杭白芍10g、赤芍10g、三七块10g、莪术10g、蜈蚣5g、干蟾皮10g、玄参10g、石斛10g、何首乌15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12月14日二诊，呕吐，吐黏液等症状明显减轻，食量渐增，舌暗苔白腻，脉沉。考虑瘀血征象减轻，为防止出血，稍减活血药如三七、莪术，并加入软坚散结的鳖甲、生牡蛎，方药如下：

莪术15g、白术10g、威灵仙15g、郁金10g、瓜蒌皮15g、清半夏10g、陈皮10g、土茯苓15g、生甘草10g、橘皮10g、竹茹15g、旋覆花15g、枇杷叶10g、生白术30g、桃仁10g、红花10g、当归15g、生熟地各15g、川芎10g、杭白芍10g、赤芍10g、鳖甲（先煎）10g、生牡蛎（先煎）15g、蜈蚣5g、干蟾皮10g、玄参10g、石斛10g、何首乌15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3月14日三诊，以上呕吐，吐黏液等症状基本消失。效不更方，继续给予原方，并口服成药康力欣和西维尔治疗半年。现随访，未见复发。

按：徐灵胎指出：“……噎膈之症，必有瘀血顽痰逆气，阻膈胃气。”本病例即因痰瘀交阻于食道，致吞咽困难，即使流食亦难下咽；机体失养则体质虚弱，严重消瘦；瘀血致血不归经，则呕吐暗红色血块样物质，大便干结而黑色。孙师亦指出治噎膈重症应以开郁为主，理气、化痰、活血、散结是开郁之法；温阳助运，滋阴润燥也是开郁之法，临证应根据情况灵活运用。本病例病机关键在于痰瘀交阻食道，治以开郁化痰，破血行瘀。方中二术郁灵丹理气开郁；瓜蒌皮、清半夏、陈皮、土茯苓、生甘草、橘皮、竹茹、旋覆花、枇杷叶化痰止咳，降逆止呕；桃红四物汤加三七块、莪术活血祛瘀；蜈蚣、干蟾皮解毒抗癌；玄参、石斛、何首乌润燥通便。初诊时患者病情即见缓解，之后二三诊稳步向好，随访未见复发。

五、胃癌

1.余某，男，58岁。初诊：年8月14日，贲门癌发现1年。

患者于1年前感觉胃脘部隐痛，吞咽稍受阻。消化道钡餐、胃镜等检查确诊为贲门癌。于年9月10日行贲门癌根治术，近端胃大部切除胃食管主动脉弓下吻合。现患者口苦、口干、痰多、色白质黏、矢气频、乏力、气短、纳可、眠差、大便偏稀。舌质红苔薄白，脉弦。

辨证：胃气郁闭。

治法：疏肝健脾，化痰散结。

方药：

醋柴胡10g、杭白芍15g、炒白术10g、当归15g、土茯苓10g、生甘草10g、薄荷10g、广木香10g、砂仁10g、青陈皮各10g、旋覆花10g、代赭石（先煎）15g、清半夏10g、生姜10g、降香10g、太子参15g、炒白术15g、土茯苓15g、莪术10g、威灵仙15g、郁金10g、白花蛇舌草30g、山豆根10g、草河车10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11月14日二诊，口苦口干、咳吐痰多涎等症状明显减轻，食量渐增，舌脉同前。考虑胃气上逆症状已减，原方去除旋覆花、代赭石、降香，加入平和理气药如代代花15g、绿萼梅15g。方药如下：

醋柴胡10g、杭白芍15g、炒白术10g、当归15g、土茯苓10g、生甘草10g、薄荷10g、广木香10g、砂仁10g、青陈皮各10g、代代花10g、绿萼梅15g、清半夏10g、生姜10g、太子参15g、炒白术15g、土茯苓15g、莪术15g、威灵仙15g、郁金10g、白花蛇舌草30g、山豆根10g、草河车10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3月14日二诊，患者服上方后，病情缓解，效不更方，继续给予原方并口服成药康力欣和西维尔治疗，现随访，未见复发。

按：胃为阳土，主受纳，腐熟水谷，为多气多血之腑。无论外感六淫或情志内伤、饮食失宜，均可致胃腑受伤，初则气机壅滞，继则上逆为患。胃气阻滞，脾失健运，水湿不化，聚而成痰，或日久及血，而成气滞血瘀。胃为六腑之一，腑以通为用，无论气滞、痰阻、血瘀，均可致腑气不通，不通则痛，而见胃脘又痛又胀，以痛为主。胃失和降，逆气于上，则见呕吐痰涎；如夹肝之逆气，则又见口干口苦、矢气频；肝气不疏扰及心神，则见失眠；肝脾不调，精微不布，流于肠间，则见大便稀溏，舌质红苔薄白，脉弦均属胃气郁闭之征象。故方药中先以逍遥散疏肝和中；四君子汤健脾益胃，使中气得复，肝邪难犯；广木香、砂仁、青陈皮疏理中焦，与旋覆花、代赭石、清半夏、生姜、降香之降逆止呕配合，前者调节左右气机，后者调节上下气机，使中焦枢机得复；二术郁灵丹疏利胸膈郁气，利于中焦斡旋。本病案基于“通则不痛”的治疗理念，给予理气化痰，取得了明显疗效。但孙师认为：“通法”并不只局限于理气、化痰、活血等驱邪手段，而应从广义的角度去理解和运用，即审证求因，审因论治。属于阴虚者，养阴益胃即所以通；属于阳弱者，温阳即所以通，具有“以通为补”之意。

2.王某，男，64岁。初诊：年5月11日。胃癌发现1月。

患者胃溃疡多年，年4月9日因胃脘部刺痛，做胃镜检查，诊断结果是：胃小弯距贲门1.5cm浸润型腺癌（中低分化）；大小6cm×3.5cm×1cm，癌组织浸润至浆膜面脂肪内；可见脉管内癌栓及神经累及；小弯淋巴结（3/8）可见癌转移。为求中医治疗，前来就诊。现症见：胃脘刺痛，按之痛甚，食后加剧，便黑，舌质紫暗，脉沉涩。

辨证：瘀阻脉络证。

治法：化瘀通络，理气和胃。

方药：

桃仁12g、红花10g、当归10g、生熟地各15g、赤芍10g、川芎10g、五灵脂（包）10g、生蒲黄（包）10g、蜂房5g、白芷10g、血余炭（包）10g、元胡10g、川楝子10g、乌药10g、侧柏炭12g、仙鹤草30g、三七块10g、炮山甲（先煎）6g、鳖甲（先煎）10g、代赭石（先煎）10g、生麦芽30g、鸡内金30g、白花蛇舌草30g、半枝莲15g、生甘草10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8月11日二诊，经治疗，患者胃脘刺痛、黑便减轻。现出现乏力、纳差。原方酌减行气活血药，加入健脾益胃四君子汤。方药：

桃仁12g、红花10g、当归10g、生熟地各15g、赤芍10g、生蒲黄（包）10g、蜂房5g、白芷10g、血余炭（包）10g、元胡10g、侧柏炭12g、生黄芪30g、炒白术15g、土茯苓15g、仙鹤草30g、三七块10g、炮山甲（先煎）6g、鳖甲（先煎）10g、代赭石（先煎）10g、生麦芽30g、鸡内金30g、白花蛇舌草30g、半枝莲15g、生甘草10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11月11日三诊，经治疗，患者症状大减，病情稳定，效不更方，上方继服。

按：患者胃溃疡多年，致胃气受损，气为血帅，血随气行，气滞日久，则导致瘀血内停，由于瘀血有形，故痛有定处而拒按。瘀停之处，脉络壅塞而不通，故痛如针刺或刀割。按压或进食则触动其瘀，故按之痛甚，食后加剧。血属于阴，故入夜尤甚。瘀血阻滞，血行不畅，溢于脉外，随肠道下行则便黑，瘀血停滞，血脉不畅，故舌质紫暗或有瘀点瘀斑。血瘀则血行不畅，故脉来艰滞而涩。治以化瘀通络，理气和胃。方药中以桃红四物汤加五灵脂活血化瘀；代赭石、生麦芽、鸡内金疏理胃肠气机，并配合元胡、川楝子、乌药加强行气功能，气行则血行；生蒲黄、蜂房、白芷、血余炭，以祛瘀生新；炮山甲、鳖甲软坚散结；侧柏炭、仙鹤草收涩止血。二诊时，因瘀邪虽去，正气难复，故稍减耗气之品，加入四君子汤以健脾益气，扶正固本。

慢性胃病兼有瘀血证者，法宜祛瘀，袪瘀即所以生新，具有“以通为补”之意。化瘀法治胃，当用性缓之活血药物，或温或凉，当随症而定，不可操之过急，以达胃络渐通，瘀阻缓化之目的。临证慎用攻破之品，以免劫伐胃气，一旦瘀邪解除，应马上添加扶正培本药物。但无论怎样，活血仍是治则治法的重点。

六、乳腺癌

1.薛某，女，44岁。初诊：年5月11日。右侧乳腺癌根治术后1年半。

患者平时情绪不良，于年11月因右侧乳房胀痛牵及两胁，行超声波等检查，被确诊为右乳癌中晚期。病理诊断：浸润性导管癌，淋巴结无转移（0/13）；C-erb-B2（－），ER（+++），PR（+++），Ki-67（30％），P53（+）。肿块4cm×5cm×3cm，与周边组织粘连，无法进行手术。坚持了4个疗程化疗，症状改善不明显，遂前来就诊。现除上述症状外，伴口干，口苦，耳鸣，上半身潮热，舌红苔薄黄，脉弦。

辨证：肝郁化火。

治法：疏肝健脾，化瘀通络。

方药：

柴胡10g、黄芩10g、清半夏10g、当归15g、太子参15g、炒白术15g、土茯苓15g、薄荷10g、生黄芪30g、杭白芍15g、丹皮10g、栀子10g、何首乌15g、生龙牡各15g、山慈菇10g、五味子6g、生蒲黄（包）10g、蜂房5g、路路通10g、王不留行10g、炮山甲（先煎）6g、鳖甲（先煎）15g、知母10g、三七块6g、白花蛇舌草30g、半枝莲15g、生甘草10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8月11日二诊，经治疗，患者各项症状减轻。现出现乏力、纳差。原方酌减行气活血药。方药：

柴胡10g、黄芩10g、清半夏10g、当归15g、太子参15g、炒白术15g、土茯苓15g、薄荷10g、生黄芪30g、杭白芍15g、丹皮10g、栀子10g、何首乌15g、生龙牡各15g、山慈菇10g、五味子6g、生蒲黄（包）10g、蜂房5g、炮山甲（先煎）6g、鳖甲（先煎）15g、知母10g、三七块6g、白花蛇舌草30g、半枝莲15g、生甘草10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8月11日三诊，患者各项症状获得很大改善，各项理化检查同前，病情稳定则效不更方，继续服用原方治疗。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按：患者平素恚怒忧思，郁结伤肝，肝失条达，乳房为肝经所过，肝气失疏，肝郁痰凝或有血瘀，积聚乳房而致乳房胀痛。孙师指出，临床上多采用“疏肝解郁、清热化痰消坚”法治疗。方药中以丹栀逍遥散疏肝健脾，养血清热。口干口苦多因肝热犯胃，故以四君子汤方坚实中焦。孙师认为：山慈菇消癌散结，五味子收敛固涩，二者相合，一散一收，驱邪而不伤正，并配合生龙牡、鳖甲软坚消瘤。露蜂房味苦、性辛，攻毒消痈；血余炭味苦，性温，乃血之余，入血分而能活血化瘀，又能止血，两药相伍，解毒散结，活血而不伤血，对坚痞积块、癥瘕积聚有推陈致新的效果，并配合炮山甲、路路通、王不留行、三七块散瘀消瘤。诸药配合，共同达到扶正祛邪之效。二诊时，邪实往往掩盖正虚，因此，邪虽去而虚象显现，行气活血药往往耗气伤正，且易致出血，于原方中酌减。三诊时患者各项症状获得很大改善，效不更方继续服用原方治疗。

2.陈某，女性，57岁。初诊：年10月21日。右侧乳腺癌术后1年半。

患者年4月份时，左侧乳房触摸到肿块，遂入院查体：双侧乳腺大小，形态正常，无局限性隆起及凹陷，乳房皮肤无发红及水肿，乳头无溢液及糜烂。乳腺触诊：左侧乳腺未触及明显肿块，右侧乳腺外上象限可及一大小2.6cm×2.0cm×2.0cm肿块，质硬，表面粗糙，边界欠清，活动度差，与皮肤粘连。双侧腋窝未触及肿大淋巴结。病理检查结果提示：癌细胞圆型，多角形核大异型，排列成腺管状、筛孔状、巢状，浸润性生长，乳头及基底未见癌组织，右侧腋窝淋巴结（2/18）可见癌转移。诊断：（右侧）乳腺浸润性导管癌（组织学Ⅱ级）。免疫病理诊断报告提示：ER（30％）、PR（＜20％）、Cer-bB-2（+++）。行右侧乳腺癌改良根治术，手术顺利，患者恢复良好。近一周复查时发现双侧锁骨淋巴结肿大，无局限性隆起，皮肤无发红，B超检查乳房无明显复发病灶，为求中医预防与治疗，遂来就诊。现体弱消瘦，乏力纳差，面色萎黄，舌质淡红苔少，脉细数。

辨证：气血两虚。

治法：气血双补。

方药：

生黄芪30g、太子参15g、炒白术15g、当归15g、土茯苓15g、远志15g、广木香10g、生甘草10g、炒枣仁15g、龙眼肉30g、生龙牡各15g、山慈菇10g、五味子6g、生蒲黄（包）10g、白芷10g、蜂房5g、血余炭（包）10g、王不留行10g、路路通10g、绿萼梅15g、代代花15g、炮山甲（先煎）6g、鳖甲10g（先煎）、白花蛇舌草30g、半枝莲15g、生甘草10g。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1月24日二诊，患者经服上方，现精神、食欲好转，但不易入睡，察其舌脉，舌质淡红、苔薄白，脉细，未见热象。原方加入给予远志、夜交藤性味平和药物，以交通心肾，安神益智。

生黄芪30g、太子参15g、炒白术15g、当归15g、土茯苓15g、远志15g、广木香10g、生甘草10g、炒枣仁15g、龙眼肉30g、生龙牡各（先煎）15g、山慈菇10g、五味子6g、生蒲黄（包）10g、白芷10g、蜂房5g、血余炭（包）10g、王不留行10g、路路通10g、绿萼梅15g、代代花15g、远志10g、夜交藤15g、炮山甲（先煎）6g、鳖甲（先煎）10g、白花蛇舌草30g、半枝莲15g、生甘草10g。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4月24日三诊，患者经治疗，各项症状好转，察其舌脉，舌质淡红苔薄白，脉细。B超检查，锁骨上肿大淋巴结较前明显减小，乳房未见新生病灶。原方有效，继续服用，巩固治疗。

按：乳腺癌的特点是早期控制相对容易，但非常容易复发和转移。早期乳腺癌是由于患者的正气不足、邪气盛实所致，在治疗上应采取“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的原则，具体应以手术治疗和放化疗为主，并配合使用祛痰散结兼扶正解毒的中药，以提高免疫力，减轻放化疗的毒副反应，待放化疗结束后，再以中医药治疗为主，以清除体内残存的癌细胞，防范肿瘤的转移与复发。但本案病人在早期虽采用了手术治疗，但事后未经放化疗和中医巩固治疗，因此出现了复发转移倾向，现已处晚期，中医药治疗应以扶正与祛邪并重，或以扶正为主，佐以祛邪为治疗原则。患者经过手术，且患病日久，正气大伤，辨证属气血亏虚证，孙师先给予归脾汤气血双补；山慈菇消癌散结，五味子收敛固涩，二者相合，一散一收，驱邪而不伤正，并配合生龙牡、炮山甲、鳖甲软坚消瘤；生蒲黄、白芷、蜂房、血余炭相合对坚痞积块、癥瘕积聚有推陈致新的效果，并配合炮山甲、路路通、王不留行、路路通活血通络，散瘀消瘤；绿萼梅、代代花疏肝解郁；白花蛇舌草、半枝莲解毒散结。诸药配合，共同达到扶正祛邪之效。

七、胰腺癌

1.朱某，女，35岁。初诊：年8月14日。胰头癌发现1年余。

年8月发现有糖尿病，一直用药物加食疗控制，年的6月15日出现身目发黄、尿黄。9月24医院加强CT，诊断疑是胰头癌，9月28日手术时发现肿瘤（2.5cm×3.5cm）与静脉相连故不能做切除手术，只行肝肠结合排黄手术，姑息治疗。患者现上腹饱胀不适，时或疼痛，纳差，恶心、食入即吐，乏力、消瘦，身目黄染，大便溏而浅黄，舌红苔白腻，脉濡滑。

辨证：气虚湿阻。

治法：健脾利湿，利胆解毒。

方药：

生黄芪30g、杭白芍15g、太子参15g、土茯苓15g、炒白术10g、何首乌15g、金荞麦15g、藤梨根10g、虎杖10g、炮山甲（先煎）6g、鳖甲（先煎）10g、龟板（先煎）10g、香附10g、元胡10g、橘皮10g、竹茹10g、半夏10g、枇杷叶10g、代赭石（先煎）10g、鸡内金30g、生麦芽30g、白花蛇舌草30g、半枝莲15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8月11日二诊，经治疗，患者各项症状减轻。仍有乏力、纳差，身目发黄减轻。原方酌减行气活血药，方药：

生黄芪30g、杭白芍15g、太子参15g、土茯苓15g、炒白术10g、何首乌15g、金荞麦15g、藤梨根10g、虎杖10g、炮山甲（先煎）6g、鳖甲（先煎）10g、龟板（先煎）10g、橘皮10g、竹茹10g、半夏10g、枇杷叶10g、代赭石（先煎）10g、鸡内金30g、生麦芽30g、白花蛇舌草30g、半枝莲15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11月11日二诊，经治疗，患者诸症减轻。经复查加强CT显示：胰头癌块较前明显缩小。又叮嘱其检查肿瘤标志物，数值亦在正常范围。效不更方，原方继服。随访至年5月，生存状态良好。

按：本案因湿毒外袭或脾虚水湿不化，阻于中焦，气机不利故上腹饱胀不适，时或疼痛；脾胃失于运化则纳差，胃气上逆则恶心、食入即吐，气血生化不足，机体失养则见乏力、消瘦；脾失运化，精微不布，流于肠间则见大便溏；湿邪阻滞，胆失常道外溢则身目俱黄；舌红苔白腻，脉濡滑，均为气虚湿阻之象。治以健脾祛湿，利胆解毒。孙师以黄芪建中汤合四君子汤益气建中；橘皮竹茹汤治久病虚羸，呕逆不已，且能化湿除痰；代赭石、鸡内金、生麦芽调理胃肠气机。孙师常说：久病多瘀，即使没有瘀血征象，临证用药也应适当配伍一些性味温和的活血药物故方药中用藤虎汤配合金荞麦活血化瘀，理气止痛；炮山甲、鳖甲、龟板软坚消瘤。全案攻补各半，气机健，浊邪祛而正气得复。

2.李某，女性，43岁。初诊：年9月15日。胰腺癌术后1月。

患者于年3月出现上腹部饱胀，进食后呕吐，无呕血、黑便、无发热、无黄疸，未经注意，5月症状加重，医院就诊，CT显示胆总管扩张、肝内胆管轻度扩张，胰管扩张，行胰十二指肠切除术+复杂肠粘连松解术+空肠营养性造口术。术中见腹腔广泛粘连，大网膜与腹壁粘连，肝脏与胃粘连严重，同时肝脏与膈肌粘连，仔细分离粘连，发现胰腺钩突部肿块约3cm×4cm，质硬，与十二指肠及腔静脉有浸润。距肿块远端约1cm处切断胰腺，清扫胰腺钩突和肠系膜上动脉间淋巴脂肪组织。胃切除1/2。术后病理：胰头导管腺癌Ⅲ级。胰腺切缘未见肿瘤，肝十二指肠韧带未见肿瘤，肠系膜淋巴结未见肿瘤。现已出院，为求中医治疗，随来就诊。现症见：脐周腹部胀满伴双胁肋部刺痛，消瘦乏力，食后呕吐痰涎量多，嗳气呃逆，眠差，矢气频，舌红苔黄腻有瘀点，脉沉涩。

辨证：湿热瘀毒，搏结中焦。

治法：清热祛湿，化瘀解毒。

方药：

薏苡仁15g、杏仁10g、白蔻仁10g、清半夏10g、陈皮10g、香附10g、砂仁6g、太子参15g、炒白术15g、土茯苓15g、生黄芪30g、何首乌15g、炒莱菔子15g、枳壳10g、代赭石10g、生麦芽30g、鸡内金30g、藤梨根15g、虎杖10g、全蝎5g、蜈蚣2条、九香虫6g、灵磁石（先煎）30g、白花蛇舌草30g、半枝莲15g、炮山甲（先煎）6g、鳖甲（先煎）15g、生甘草10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12月15日二诊，经服上方，患者症状减轻，仍有失眠症状并伴有心烦、口干，但查舌脉，发现舌红苔黄腻有瘀点，脉沉涩稍数。考虑可能因瘀热伤阴所致，原方减去温燥的九香虫、砂仁、香附，加入天麦冬、墨旱莲、鸡血藤、阿胶珠养阴补血且活血。方药：

薏苡仁15g、杏仁10g、白蔻仁10g、清半夏10g、陈皮10g、太子参15g、炒白术15g、土茯苓15g、生黄芪30g、何首乌15g、天麦冬各10g、墨旱莲15g、鸡血藤15g、阿胶珠10g、炒莱菔子15g、枳壳10g、代赭石10g、生麦芽30g、鸡内金30g、藤梨根15g、虎杖10g、全蝎5g、蜈蚣2条、灵磁石30g、白花蛇舌草30g、半枝莲15g、炮山甲6g、鳖甲15g、生甘草10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3月15日三诊，经服上方，诸症大减，症情稳定，舌红苔白腻有瘀点，脉沉涩。恐滋腻碍气，原方中稍减去养阴药物，如天麦冬、何首乌。继续服药并配合成药西黄解毒丸和西维尔胶囊巩固疗效。随访至今无复发。

按：胰腺癌是一种恶性程度很高，诊断和治疗都很困难的消化道恶性肿瘤。从中医角度来分析，胰腺与中医学中的脾脏相关，胰液由胰腺分泌，主管糖、蛋白质、脂肪三大营养物质的消化。胰腺与中医脾脏在很大程度上相应或相关，所以对胰腺癌的治疗，应以调理中焦为要。本案的病理机制为：正虚中焦失调，气滞则痰凝，痰凝则血瘀，最终气、痰、瘀交阻，瘀久或可生热。本案中，孙师以三仁汤清利湿热，宣畅气机；六君子汤益气健脾，行气化痰；代赭石、生麦芽、鸡内金调理中气；藤虎汤清热解毒、活血祛瘀、抗癌软坚；炒莱菔子、枳壳、代赭石、生麦芽、鸡内金调理胃肠。蜈蚣配地龙为孙师常用对药，二者相合破血祛瘀，解毒抗癌。炮山甲配鳖甲软坚消瘤；白花蛇舌草、半枝莲清热解毒。诸药结合针对胰腺癌中焦失调的病理机制，虚、气、痰、瘀、热兼调，理气、逐痰、祛瘀，清热配合扶正，标本兼治。

八、甲状腺癌

1.陆某，女性，58岁。初诊：年9月4日。甲状腺癌术后复发1年。

患者平时工作压力大，年出现颈部肿大疼痛，吞咽困难，医院进行病灶活检，确诊为左甲状腺乳头状癌Ⅳ期，并进行了根治手术。年3月又被检查出甲状腺癌复发转移，颈部肿大，CT显示远处转移到肺门淋巴结、纵隔淋巴结和右侧肋骨，最大处1.5mm×1.6mm，为求中医治疗，前来就诊。现症见：周身乏力，口干，心悸，目涩，动辄汗出，眠差，舌红苔少，脉弦细。

辨证：阴虚火旺。

治法：滋阴降火，宁心柔肝。

方药：

沙参15g、麦冬15g、五味子6g、黄药子10g、生熟地各15g、山萸肉10g、山药15g、丹皮10g、土茯苓15g、泽泻10g、生龙牡各15g、山慈菇10g、浙贝母10g、夏枯草15g、炮山甲（先煎）6g、龟板（先煎）10g、生甘草10g、浮小麦30g、大枣15g、鹿含草15g、补骨脂15g、僵蚕10g、鼠妇6g、白花蛇舌草30g、半枝莲15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12月3日二诊，患者经服上方，诸证皆有改善，但仍有颈部肿大不适，乏力、思睡等症。舌脉同前，按其症情，有正气虚之征象，按原方加减，加入生黄芪30g、炒白术15g健脾益气，减去散邪之夏枯草、生龙牡以防其伤正。方药：

沙参15g、麦冬15g、五味子6g、生黄芪30g、炒白术15g、黄药子10g、生熟地各15g、山萸肉10g、山药15g、丹皮10g、土茯苓15g、泽泻10g、山慈菇10g、浙贝母10g、炮山甲（先煎）6g、龟板（先煎）10g、生甘草10g、浮小麦30g、大枣15g、鹿含草15g、补骨脂15g、僵蚕10g、鼠妇6g、白花蛇舌草30g、半枝莲15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3月3日三诊，几个月来一直按上方拿药服用，药后效果良好，诸症明显改善，颈部肿大也有所减小，按其症情，治以守原方为宜。

按：本案患者因工作紧张，情绪不宁，至肝气不疏，脾运受累，水湿不化，聚而成痰，痰气郁结日久化火伤阴，心阴亏虚，心失所养，故见心悸不宁，心烦少寐；火热迫津外泄，故易出汗；肝阴亏虚，筋脉失养，则倦怠乏力；肝开窍于目，目失所养则眼干目眩；舌质红，苔少或无苔，脉弦细数均为阴虚有热之象。治以滋阴降火，宁心柔肝。方药中以生脉散益气养阴为主，正如《古今名医方论》中所言：麦冬甘寒，清权衡治节之司；人参甘温，补后天营卫之本；五味酸温，收先天天癸之原。三气通而三才立，水升火降，而合既济之理矣。黄药子凉血降火，消瘿解毒，《本草纲目》明确记载了在用黄药子酒治疗瘿病时，“常把镜自照，觉消便停饮”及“以线逐日度之，乃知其效也”。六味地黄丸填补真阴；甘麦大枣汤养血除烦；山慈菇、浙贝母是孙师常用对药，具有解毒散结的作用，并与生龙牡、夏枯草、炮山甲、龟板、僵蚕、鼠妇相配，共同起软坚散结，化积消瘤的功效。经近9个月的治疗，患者不适症状基本消失，唯颈部甲状腺还略有肿大，复查CT显示转移灶未见增多，较前减小，仍继续服药治疗，有望临床痊愈。

2.程某，女性，33岁。初诊：年9月4日。甲状腺癌术4次术后。

患者曾患有抑郁症，3年前体检发现甲状腺结节，医院诊断为甲状腺癌（滤泡状癌），并行手术治疗。后又复发三次，并三次均手术切除，最后一次为半月前。术后为防止再次复发与转移，前来寻求中医治疗。现症见：心烦易怒，偶有心悸，胸闷痰多，纳眠差，舌光红少苔，脉细弦。

辨证：肝脾不调。

治法：调和肝脾，扶正抗癌。

方药：

丹皮10g、栀子10g、柴胡10g、炒白术15g、土茯苓15g、当归15g、杭白芍10g、生黄芪30g、太子参15g、元参10g、何首乌15g、沙参15g、炒枣仁15g、柏子仁10g、远志10g、山慈菇10g、五味子6g、浙贝母10g、夏枯草10g、绿萼梅10g、代代花10g、郁金10g、白花蛇舌草30g、苏木10g、半枝莲15g、生甘草10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12月4日二诊，患者诸证好转，近来有乏力、口干等症。舌脉同前，原方加入天麦冬各15g、石斛10g养阴生津。

年3月4日二诊，患者无不适，精神、饮食、睡眠可，舌脉同前。继续给予原方并合用西黄解毒丸巩固疗效。服药九个月，经随访，未见复发。

按：本案患者亦因长期抑郁损伤肝脾所致，肝气郁结，膈间不利则见胸闷不舒；肝郁化火扰心则见心烦易怒，偶有心悸，眠差；舌光红少苔，脉细弦均为肝脾不调之征象。孙师丹栀逍遥散养血健脾，疏肝清热；四君子汤健脾益胃；元参、何首乌、沙参养阴清热；炒枣仁、柏子仁、远志养心安神。山慈菇、五味子、浙贝母为孙师经验组合，山慈菇、浙贝母消癌散结，五味子收敛固涩，一散一收，驱邪而不伤正。夏枯草、绿萼梅、代代花、郁金疏肝清热；白花蛇舌草、半枝莲、生甘草解毒散结。苏木与生黄芪为孙师常用对药，对肿瘤复发转移有一定作用。

九、宫颈癌

1.邱某，女性，55岁。初诊：年6月4日。宫颈癌发现三个月。

患者三个月前无明显诱因出现阴道出血，量少、色红，伴有阴道排液增多，腰痛明显。后行妇科检查见阴道右穹隆及宫颈浸润，呈空洞型，子宫紧贴右盆壁，右骶主韧带增厚缩短。诊断为：宫颈癌Ⅲ期。病理为宫颈鳞癌。因患者已不宜手术。某医院肿瘤专家对患者行生物免疫治疗，同时给予抗肿瘤、增强免疫力等对症综合治疗。为能中西医结合治疗，前来就诊。现患者小腹刺痛牵及两胁，情志抑郁，两胁及下腹作胀，带下色微黄，头晕耳鸣，目眩口干，腰膝酸软，便秘尿赤，毛发稀疏，舌光红少苔，脉细弦。

辨证：肝肾阴虚。

治法：滋肾养肝、解毒育阴。

方药：

丹皮10g、栀子10g、柴胡10g、白芍10g、炒白术15g、生甘草10g、薄荷10g、生姜10g、知母10g、黄柏10g、山药15g、生熟地黄各15g，山茱萸15g、牡丹皮15g、泽泻10g、土茯苓30g、旱莲草15g、僵蚕10g、蜈蚣6g、炮山甲（先煎）6g、橘核10g、荔枝核10g、生蒲黄（包）10g、白芷10g、血余炭（包）10g、草河车30g、白花蛇舌草30g、半边莲10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6月4日二诊，患者经服上方，诸症大减，自诉近来畏寒易感冒，原方稍减去寒凉和发散之品如丹皮、栀子、薄荷、生姜。如下：

柴胡10g、白芍10g、炒白术15g、生甘草10g、知母10g、黄柏10g、山药15g、生熟地黄各15g，山茱萸15g、牡丹皮15g、泽泻10g、土茯苓30g、旱莲草15g、僵蚕10g、蜈蚣6g、炮山甲（先煎）6g、橘核10g、荔枝核10g、生蒲黄（包）10g、白芷10g、血余炭（包）10g、草河车30g、白花蛇舌草30g、半边莲10g、生甘草10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9月3日三诊，按上方拿药服用，药后效果良好，患者精神、饮食、睡眠良好，大小便基本正常。阴道出血停止，偶有水样分泌物，腰腹部疼痛基本缓解。复查盆腔CT及妇科检查均提示宫颈局部病灶较前缩小，身体恢复情况良好。效不更方，守原方巩固疗效为宜。

按：患者长期情志不遂，肝郁化火，损伤精血，肝肾不足，内热从生，灼伤血络，故阴道出血，但病精血不足故量少，内有虚热则带下色微黄，或如块状；肝肾不足耳目机体失养则可见头晕耳鸣，目眩口干，腰膝酸软，毛发稀疏；阴虚阳亢则手足心热，夜寐不安，便秘尿赤；舌红苔少，脉弦细均为肝肾阴虚之象。治以滋养肝肾，解毒育阴。孙师以丹栀逍遥散清疏肝热而补脾养血，知柏地黄丸填补真阴而清虚热；橘核与荔枝核为伍，有理气散结止痛之功，孙师常用于治疗病在中下二焦之肝、肾、膀胱、子宫、肠等肿瘤术后疼痛作胀；僵蚕、蜈蚣、炮山甲相伍加强软坚消瘤、通络止痛之功效；生蒲黄、白芷、血余炭亦为孙师经典组合，有去瘀生新之效；草河车、白花蛇舌草、半边莲清热解毒。诸药相伍，性味平和，补虚而不助邪，祛瘀热不伤正。经近9个月的调整治疗，患者不适症状基本消失，唯颈部甲状腺还略有肿大，复查CT显示转移灶未见增多，大小较前减小，仍继续服药治疗，有望临床痊愈。

《傅青主女科》曾指出：“经水出诸肾”“肾水亏虚，何能盈满而经水外溢”，从头晕耳鸣、失眠健忘、五心烦热、两胁作胀、舌尖红少苔、脉细弦可知此案为肝肾阴虚、精血不足，同时兼虚热内扰、肝气不疏，以致冲任损伤，血妄下而量少，病属虚证。以丹栀逍遥散合知柏地黄丸以治肝肾阴虚、肝气郁滞，可滋阴养血、柔肝疏肝。在辨证中应把握肝肾阴虚之病机关键，确定滋肾养肝的治疗大法，灵活辨证用药。

2.赵某，女性，35岁。初诊：年5月14日。发现宫颈癌2月。

患者三个月前出现腰痛明显，月经后期，出血量少、色红，伴有阴道排液增多。后行妇科检查见阴道右穹隆及宫颈浸润，呈空洞型，子宫紧贴右盆壁，右骶主韧带增厚缩短。诊断：宫颈癌Ⅲ期。病理为宫颈鳞癌。因患者已不宜手术，行放疗治疗。某医院肿瘤专家对患者行生物免疫治疗，同时给予抗肿瘤、增强免疫力等对症综合治疗，治疗一个月后，患者精神、饮食、睡眠良好，大小便基本正常。停止治疗一月后，症状复现。为求中医治疗，前来就诊，现患者腰腹部隐痛，阴道仍有少量出血、色浅红，疲乏无力，偶有水样分泌物。舌淡苔白，脉弱。

辨证：气血两虚。

治法：益气养血，解毒散结。

方药：

生熟地各15g、当归15g、川芎15g、杭白芍15g、太子参15、炒白术15g、土茯苓15g、生黄芪30、炮山甲（先煎）6g、鳖甲（先煎）10g、生蒲黄（包）10g、蜂房5g、天龙6g、白僵蚕10g、鸡血藤15g、桑寄生15g、川牛膝10g、代赭石（先煎）10g、鸡内金30g、生麦芽30g、白英10g、蛇莓10g、半边莲15g、半枝莲15g、生甘草10g。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8月12日二诊，患者腰痛减轻，月经按时而来，但仍量少色淡，舌脉同前。月经延期无非精亏血虚或血瘀两端，现未见有瘀阻之象，故仍应添加填精补血药物如二至丸：

生熟地各15g、当归15g、川芎15g、杭白芍15g、太子参15、炒白术15g、土茯苓15g、生黄芪30、炮山甲（先煎）6g、鳖甲（先煎）10g、生蒲黄（包）10g、蜂房5g、天龙6g、白僵蚕10g、鸡血藤15g、桑寄生15g、川牛膝10g、代赭石（先煎）10g、鸡内金30g、生麦芽30g、白英10g、蛇莓10g、半边莲15g、半枝莲15g、生甘草10g、女贞子15g、枸杞子15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11月12日三诊，月经按时来潮，量中，色红，4天净，经期无小腹痛和腰痛，现无明显不适，舌淡红苔薄白，脉弱。孙师认为经后仍有冲任气血亏虚。继服前方并配合西黄解毒丸巩固疗效。

按：《素问·上古天真论》云：“女子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本案早期先有血瘀痰凝结聚于局部，形成癌瘤，后或脾脏本虚，气血生化不足，或癌毒结聚日久，碍气生血，或癌瘤本身耗伤气血，均可使营血亏虚，冲任不充，血海不能如期满溢，以月经周期延后；机体失养故见神疲乏力，舌淡苔白，脉弱。在此，孙师给予八珍汤气血双补；生蒲黄活血止血，露蜂房消肿散结，二者共用祛瘀生新，配合炮山甲、鳖甲、龟板软坚消瘤；天龙活血散瘀、白僵蚕化痰通络，二者相配针对血瘀痰凝的局部癌瘤有攻邪祛结之效；代赭石、鸡内金、生麦芽调理中焦，意合“中焦以通为补”之意；鸡血藤、桑寄生、川牛膝益肾固冲兼能养血，只因冲任之本在于肾，肾气不足，冲任失约，则月经不调，加之精血同源，肾虚精亏血少，营血亏虚，冲任不充则月经延期；白英、蛇莓、半边莲、半枝莲解毒抗癌。全方脾肾双补，攻邪抗癌，气充血旺，毒结消减，血海充盈而月经通行。

月经后期，证属肾虚血亏。观其病史可知患者清宫术后损伤肾气，血海不能按时满溢，故见月经后期；血虚胞脉失养致右侧小腹隐痛；营血亏虚气无所养而衰少，故见平素乏力；脉沉缓、舌淡为肾虚血亏之象。治以补肾养血调经。方选八珍汤加味，党参、白术、茯苓、甘草健脾益气，熟地、当归、白芍、川芎以养血活血调经，川断补肝肾益精血，阿胶珠补血止血。患者坚持治疗4月余，月经已正常来潮3次，疾病痊愈。

十、脑瘤

1.段某，女，32岁，教师。初诊：年9月18日。患者于年1月1日，无明显诱因感头部闷痛，无恶心欲呕等症，于晚间9时许，突然昏倒且抽搐，口吐白沫，舌被牙齿咬破，1小时后苏醒，医院就诊，在门诊输液后回家。之后常感头昏、头痛，医院行头颅CT检查示：右额叶巨大低密度占位病变——脑胶质瘤可能。未行治疗，医院，经脑外科会诊，确诊为“脑胶质瘤”。建议手术治疗，但患者不愿接受，希望能中医中药治疗。现时症见：头昏头痛，耳鸣目眩，无恶心欲呕，左侧肢体麻木纳减，纳可，心烦不眠，二便调，舌红苔少，脉细数。

辨证：肝肾阴虚。

治法：滋补肝肾，化痰祛瘀。

方药：

枸杞10g、菊花10g、知母10g、黄柏10g、生熟地各15g、山萸肉10g、山药30g、土茯苓30g、猪苓30g、泽泻20g、全蝎5g、蜈蚣2条、小白花蛇1条、山慈菇10g、五味子5g、生蒲黄（包）10g、蜂房5、炮山甲（先煎）6g、鳖甲（先煎）10g、龟板（先煎）10g、桑葚10g、桑螵蛸10g、地龙10g、白花蛇舌草30g、半枝莲15g、清半夏10g、天麻10g、陈皮10g、生甘草10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10月18日二诊，药后患者余症除，唯有偏头痛，夜寐差，最多可睡4～5小时，口干喜冷饮，小便色黄，2～3次/日，舌红苔少，有裂纹齿痕，脉细数。药虽对症，但热象仍重，故加清热利尿之药。仍以滋阴固肾、养阴清火为主，前方基础上加白茅根30g、生黄芪15g。处方：

枸杞10g、菊花10g、知母10g、黄柏10g、生熟地各15g、山萸肉10g、山药30g、土茯苓30g、猪苓30g、泽泻20g、全蝎5g、蜈蚣2条、小白花蛇1条、白茅根30g、生黄芪15g、山慈菇10g、五味子5g、生蒲黄（包）10g、蜂房5g、炮山甲（先煎）6g、鳖甲（先煎）10g、龟板（先煎）10g、桑葚10g、桑螵蛸10g、地龙10g、白花蛇舌草30g、半枝莲15g、清半夏10g、天麻10g、陈皮10g、生甘草10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12月3日三诊，按上方拿药服用，患者现一般情况良好。复查头颅CT病灶较前略小，守原方巩固疗效为宜。

按：本案患者肝肾阴虚，精血衰耗，水不涵木，导致肝阳偏亢，故见头晕，头痛，耳鸣目眩；阳亢而肝风动，若肝风挟痰上扰，风痰流窜经络，脉道瘀阻，气不往来，则见突然昏倒且抽搐，肢体麻木等；阴虚火扰心神，则见心烦不眠；舌红苔少，脉细数均为肝肾阴虚之象。孙师以杞菊地黄丸滋肾养肝。西医学研究表明，杞菊地黄丸可增强免疫功能抗肿瘤；配合知母、黄柏有兼用知柏地黄丸之意，加强了滋肾阴、清相火的作用。本案共有四组孙师常用的对药：全蝎与蜈蚣：二者相须为用，镇惊息风、破血祛瘀，治疗原发性脑瘤或脑转移瘤疗效显著。山慈菇与五味子：山慈菇消癌散结，五味子收敛固涩，二者相合，一散一收，驱邪而不伤正。生蒲黄与露蜂房：生蒲黄活血止血以改善肿瘤血瘀证的高凝状态；露蜂房消肿散结，二者共用祛瘀生新，配合炮山甲、鳖甲、龟板软坚消瘤。桑葚与桑螵蛸：桑葚滋补肝肾，生津润燥；桑螵蛸味甘、咸，性平，既补益又收涩，为补肾助阳之良药，二者阴阳相合，既补益又收涩。另外，方药中半夏白术天麻有补脾燥湿、化痰息风的作用，善治痰浊内停，上犯于脑。诸药相合，共同达到攻补兼施的目的。

2.韩某，女性，45岁。初诊：年6月29日。发现脑干胶质瘤1年。

年6月因“左侧肢体无力，视力下降，言语不清两周”医院检查头部CT示：脑干胶质瘤3cm×2.5cm。因无法手术，化疗10个疗程后症状缓解，后复查头部CT示：肿瘤较前缩小，但因无法耐受化疗副反应，为求中医治疗，前来就诊。现症见左侧肢体无力并麻木，头部昏沉，视物模糊，头痛、头晕、目光呆滞、言语不利，痰黏腻，舌质淡，苔白厚，脉涩。证属血瘀痰凝，毒邪结聚。治以息风化痰，祛瘀通窍，兼补肝肾。

山慈菇15g、胡桃肉15g、菊花15g、天麻15g、全蝎5g、蜈蚣2条、胆南星10g、全瓜蒌15g、浙贝母10g、陈皮10g、半夏10g、炮山甲（先煎）6g、鳖甲（先煎）10g、钩藤15g、石决明（先煎）30g、生龙牡各（先煎）15g、牛膝15g、白花蛇舌草30g、半枝莲15g、草河车15g、枸杞15g、生熟地各15g、山萸肉15g、丹皮10g、泽泻10g、山药15g、茯苓15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9月27日二诊，患者各项症状减轻，仍言语欠利，肢体麻木，视物不清。孙师认为，肾生髓、脑为髓之海，虽然该患者外在表现为神经、精神类疾病，但其根本在肾元，而填充肾元，生髓补脑，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长期治疗。原方给予滋补肝肾药物已足，可再加何首乌、益智仁、桑葚、桑寄生健脑益智。

山慈菇15g、胡桃肉15g、菊花15g、天麻15g、全蝎5g、蜈蚣2条、胆南星10g、全瓜蒌15g、浙贝母10g、陈皮10g、半夏10g、炮山甲（先煎）6g、鳖甲（先煎）10g、钩藤15g、石决明（先煎）30g、生龙牡各（先煎）15g、牛膝15g、白花蛇舌草30g、半枝莲15g、草河车15g、枸杞15g、生熟地各15g、山萸肉15g、丹皮10g、泽泻10g、山药15g、茯苓15g。何首乌15g、益智仁15g、桑葚15g、桑寄生15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12月25日三诊，患者言语欠利，肢体麻木，视物不清等症状少缓解，还需继续巩固治疗，原方减去峻猛且辛香温燥的虫类全蝎、蜈蚣，并加用成药西黄解毒丸长期服用。经随访，患者生存良好，各项症状均获改善。

按：孙师认为本案患者属风痰痹阻兼瘀阻脑络证。多因脏腑受损，痰浊内阻，脏气不平，阴阳偏胜，神机受累为主要病机。病理因素以痰为主，痰瘀内阻，蒙蔽清窍而发病。以肾元亏虚为本，风、痰、瘀为标，总属标实本虚之证。处方用孙师经验方加味慈桃丸为核心，该方由山慈菇、胡桃肉、菊花、天麻、全蝎、蜈蚣六味药物组成，针对脑部疾病具有清热解毒、祛风化痰、活血通络、软坚散结之功效，临床疗效确切。围绕该方，胆南星、全瓜蒌、浙贝母、陈皮、半夏化痰散结；天麻钩藤饮平肝息风，清热活血，补益肝肾；六味地黄丸滋阴补肾，取“脑为髓之海”之意。二诊添加何首乌、益智仁、桑葚、桑寄生等健脑益智，促进恢复。三诊在二诊方药基础上进一步取温和处方，取长期服用，巩固疗效之意。纵观整个治疗过程，标本兼治，气血兼顾，能祛邪不伤正，补虚不恋邪，使瘀滞渐祛，气血渐盛，髓海渐充，诸证渐缓。

十一、肾癌、膀胱癌

1.沈某，男，66岁。初诊：年8月17日，左肾癌切除术后2年。

患者2年前发现左肾癌（透明细胞癌），行左肾切除术，术后应用白介素-2等治疗。经查肾功能，发现血肌酐升高，大于μmol/L。症见：腰背部酸软，双下肢水肿，嗜睡，乏力，二便尚可，夜寐安。舌淡胖，苔薄白，脉沉滑。查体：双侧下肢浮肿，肾区无叩痛。化验：血肌酐：μmol/L，尿素氮：16.94mmol/L，尿酸：μmol/L。高血压、冠心病10余年，糖尿病20余年，既往前列腺炎病史。西医诊断：慢性肾功能不全、肾癌术后。

辨证：气血亏虚，水瘀互结，浊毒壅盛。

治法：益气养血，活血利水，泻浊解毒。

方药：

陈皮10g、半夏10g、木香10g、砂仁6g、太子参15g、土茯苓15g、炒白术15g、生蒲黄（包）10g、白芷10g、蜂房6g、九香虫6g、生黄芪30g、肉桂10g、牛膝10g、黄柏10g、生熟地各15g、丹皮15g、山茱萸15g、浙贝母10g、山慈菇10g、炮山甲（先煎）6g、鳖甲（先煎）10g、代赭石（先煎）15g、鸡内金30g、生麦芽30g、猪苓15g、泽泻30g，益母草30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二诊（年1月17日）：下肢浮肿减轻，嗜睡乏力转好，纳食增加。舌淡胖，苔薄白，脉沉缓。尿酶四项：尿N-乙酰-B-D-氨基葡萄糖苷酶：16.7U/L，尿微量白蛋白.5mg/L。肾功能：血肌酐μmol/L，尿素氮8.4mmol/L。前方继服。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三诊（年4月19日）：下肢浮肿时轻时重，周身困倦时有。舌红胖嫩，苔薄白，脉沉缓。前方去砂仁10g，生麦芽30g，加炙首乌15g，杜仲15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四诊（年7月14日）：困倦已减，浮肿减轻，大便干，数日1行。舌红，苔薄白，脉弦。前方加生白术30g。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按：患者肾癌术后，气血已亏，气虚血瘀，加之水液运化失常，而致水瘀互结之证，气血亏虚为本，水湿浊毒瘀血为标。孙师以香砂六君子汤健脾益胃，使生化有源，气血旺盛，并能行气化湿；兼用严用和济生肾气丸温肾化气，并配合猪苓、泽泻，益母草利水消肿；代赭石、鸡内金、生麦芽调理胃肠；浙贝母、山慈菇、炮山甲、鳖甲软坚消瘤。全案攻补兼施，并以祛邪为主，血脉利，水道通，浊邪祛而正气得复。

2.李某，男性，47岁。初诊：年3月22日。左肾癌术后半月。

患者年1月经常劳累后时感腰困痛，腰腹部可触及一圆形肿块，未经注意。2月份体检时B超发现左肾占位，CT示左肾实质内见3.5cm×4.0cm不均匀软组织肿块，上下达4个层面，增强后略有强化且不均匀，其间可见低密度区。CT值为31HU，病灶边缘强化明显，诊断为左肾癌。先行经尿道前列腺电切术，7天后再行左肾及双侧睾丸切除术。病理检查：左肾大小14.0cm×7.0cm×4.0cm。肾上极见一隆起肿块，切面见肿瘤结节大小6.0cm×2.5cm×2.0cm，灰白灰褐色，与周围肾组织分界清楚。肾门及腹膜后脂肪组织中未见肿大淋巴结。镜检：HE染色，癌细胞排列成实体团块，腺管状。细胞体积大，多边形，轮廓清楚，胞浆淡染，空泡状或完全透明，核小而圆，位于细胞的边缘或中央。少数细胞较小，呈立方形、圆形、多边形，轮廓鲜明，胞浆呈细颗粒状，核圆、卵圆，深染。免疫组化染色，PSA（–）、PCNA（+）。病理诊断为左肾透明细胞癌。睾丸、附睾、输尿管未见异常。现症见：伴气短，五心烦热，口干耳鸣，小便短赤，大便秘结，消瘦乏力；舌质红，苔薄黄少津，脉细数。

辨证：肺肾不足，阴虚内热。

治法：滋补肺肾，养阴清热。

方药：

麦冬10g、五味子5g、生熟地各15g、山萸肉10g、山药15g、丹皮10g、泽泻10g、土茯苓15g、生黄芪30g、苏木10g、百合30g、知母10g、沙参15g、何首乌15g、生蒲黄（包）10g、蜂房5g、金荞麦10g、炮山甲（先煎）6g、鳖甲（先煎）10g、木蝴蝶10g、白花蛇舌草30g、半枝莲15g、生甘草10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二诊（年6月17日）：患者诸症转好，仍有气短。舌质淡红苔少，脉细数。原方山萸肉加量，并加入龙骨、五味子补肾纳气。方药：

麦冬10g、五味子5g、生熟地各15g、山萸肉20g、山药15g、丹皮10g、泽泻10g、土茯苓15g、生黄芪30g、苏木10g、百合30g、知母10g、沙参15g、何首乌15g、生蒲黄（包）10g、蜂房5g、金荞麦10g、炮山甲（先煎）6g、鳖甲（先煎）10g、木蝴蝶10g、白花蛇舌草30g、半枝莲15g、生甘草10g、龙骨（先煎）15g、五味子10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三诊（年4月19日）：患者诸症转好，病情稳定，继服上方巩固治疗。

按：古代中医对肾癌、膀胱癌没有专门论述，主要症状和体征在中医学中称谓不一，大致属“癥积”、“癃闭”、“血淋”“肾劳”等范畴。此案患者肾脏病理显示癌细胞排列成实体团块，腺管状。细胞体积大，根据对其病理形态的观察，当属中医“癥积”范畴，是由久病入络，脉络瘀痹，痰瘀互结而成。经手术切除后，患者表现为腰膝酸困，气短，五心烦热，口干耳鸣，小便短赤，大便秘结，消瘦乏力等症状。虽局部顽痰瘀血已除，但病延日久，肾元持续受伤，由虚衰而致劳损，又当属于“肾劳”范围。孙师以麦味地黄丸滋肾养肺。以六味地黄丸为基础，滋补肾阴，使亏虚的肾阴得以恢复；再配以麦冬清养肺阴，解热除烦，滋养强壮；配以五味子滋肾、敛收肺气。八种药物配伍组合，共奏滋肾养肺之功，主要用于治疗肺肾阴虚所致的潮热盗汗、咽干咳血、眩晕耳鸣等症。生黄芪与苏木为孙师常用对药，对肿瘤复发转移有一定的抑制作用。生蒲黄味甘、性平，归肝、心包经，孙师临床常用蒲黄生品，取其活血止血以改善肿瘤血瘀证的高凝状态；露蜂房性平、味苦咸微甘，入肝肾胃三经，具有消肿散结之功效，孙师通过长期的临床实践，认为其抗癌散结之功颇佳，二者共用，一散一收，祛瘀生新。百合、知母、沙参、金荞麦、木蝴蝶、何首乌相配既能清火润肺，又能抗癌解毒；炮山甲、鳖甲软坚散结，白花蛇舌草、半枝莲清热解毒，四味相合解毒抗癌。本案证候是在肾虚致劳的基础上兼有痰浊、血瘀。因此在治疗中当兼顾三证，标本同治。

3.何某，男，31岁。初诊：年9月5日。

年5月18出现无痛性肉眼血尿，有血块，尿频，发热。5月20医院行膀胱镜检查报告：膀胱黏膜粗糙，于膀胱右侧壁可见菜花状新生物，直径约5cm，表面有出血溃烂，无明显蒂。诊断：膀胱肿瘤、前列腺增生症。病理活检：移行细胞癌3级，盆腔未见肿大淋巴结。患者不欲行手术和放化疗，经过半月止血及抗炎治疗，好转出院。最近两个月出现尿频尿急且有痛感，伴轻微血尿，头身困重，小腹下坠牵及两胁，乏力，食欲减退，舌红胖大苔黄腻，脉沉弦。欲求中医，特来就诊。

辨证：肝胆湿热，下移膀胱。

治法：清热利湿，解毒通淋。

方药：

龙胆草6g、黄芩10g、炒栀子10g、泽泻30g、车前草30g、生地黄15g、知母10g、柴胡10g、炒白术15g、萆薢6g、白果6g、土茯苓15g、仙鹤草15g、白及15g、苍术10g、生黄芪30g、太子参15g、山药15g、何首乌15g、合欢皮30g、白英15g、蛇莓15g、公英10g、地丁10g、败酱草10g、龙葵15g、海金沙（包）30g、生甘草10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12月3日二诊，患者经服上方，诸症见减，仍有乏力，小便暗红，舌红胖苔腻，脉沉弦。考虑为热减湿邪未尽去，清阳失展或失血所致。上方减去寒凉之黄芩、炒栀子，加生蒲黄收敛止血。方药：

龙胆草6g、泽泻30g、车前草30g、生地黄15g、知母10g、柴胡10g、炒白术15g、萆薢6g、白果6g、土茯苓15g、仙鹤草15g、白及15g、生蒲黄（包）15g、苍术10g、生黄芪30g、太子参15g、山药15g、何首乌15g、合欢皮30g、白英15g、蛇莓15g、公英10g、地丁10g、败酱草10g、龙葵15g、海金沙30g、生甘草10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3月3日三诊，患者现诸症缓解，仍稍有乏力，舌红胖苔腻，脉沉弦。上方继续服用并配合西黄解毒胶囊以巩固疗效。

按：本案因肝胆实火，肝经湿热循经上扰下注所致。湿热上扰则见头身困重；下注则小腹下坠牵及两胁，入膀胱则为淋痛等。故孙师用龙胆泻肝汤泻肝胆实火，清下焦湿热，为泻火除湿两擅其功之方。苍术、生黄芪、太子参、山药、土茯苓顾护中焦，兼能健脾化湿。萆薢与白果相合为孙师常用对药，其中萆薢性平，味苦，入膀胱经而利湿去浊；白果性平，味甘、苦、涩，归经肺、肾经，功能收敛除湿，可治疗小便白浊，小便频数、遗尿，二者合用，一利一收，共奏疏理下焦、通利小便、分清别浊之功效。孙师常用于治疗膀胱气化无权，收摄无度，致小便频数无度、淋漓不爽因下焦亏虚、湿浊内蕴者。生地黄、知母、龙葵、白英、蛇莓、败酱草、公英、地丁清热解毒又养阴。仙鹤草、白及收涩止血。龙葵与海金沙相配，清热解毒，兼能利水消肿，亦为孙师常用对药。综观全方，是泻中有补，利中有滋，以使火降热清，湿浊分清，循经而发，诸证乃克，病相应而愈。

十二、卵巢癌

1.孙某，女性，48岁。初诊：年9月10日。卵巢癌化疗后4月余，腹胀加重10天。

患者半年前无明显诱因出现腹部胀痛，纳差，伴有腹围增大，无发热。医院就诊，B超检查示：大量腹水，盆腔肿物。医院，CT结果示：左中上腹恶性肿瘤，不除外升结肠、大网膜受累，双卵巢肿物。因肿物与盆腔固定，无法手术，故行辅助化疗，化疗过程中，消化道反应重，进食差，自觉腹胀加重，伴乏力、耳鸣、视物模糊，舌淡红，苔薄白，脉弦细。采用中医治疗。

辨证：肝郁脾虚。

治法：疏肝健脾。

方药：

生黄芪30g、杭白芍15g、土茯苓15g、太子参15g、炒枣仁15g、广木香10g、桔梗10g、龙眼肉30g、炒白术15g、炒柴胡10g、土鳖虫6g、全蝎5g、小茴香10g、橘核10g、荔枝核10g、穿山甲（先煎）6g、鳖甲（先煎）10g、丹皮10g、炒山栀10g、龙葵15g、白英15g、蛇莓15g、败酱草10g、公英10g、地丁10g、生甘草10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12月17日二诊：患者服上药，各项症状减轻，仍有乏力、耳鸣。继服前方。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四诊（年7月14日）：诸症减轻，大便干，数日一行，面色略显苍白，前方加生白术30g、当归30g、生熟地各20g以养血润燥。

生黄芪30g、杭白芍15g、土茯苓15g、太子参15g、炒枣仁15g、广木香10g、桔梗10g、龙眼肉30g、炒白术15g、生白术30g、当归30g、生熟地各20g、炒柴胡10g、土鳖虫6g、全蝎5g、小茴香10g、橘核10g、荔枝核10g、穿山甲（先煎）6g、鳖甲（先煎）10g、丹皮10g、炒山栀10g、龙葵15g、白英15g、蛇莓15g、败酱草10g、公英10g、地丁10g、生甘草10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按：孙师强调：卵巢癌是女性生殖器官常见的肿瘤之一，因卵巢癌致死者，占各类妇科肿瘤的首位，对妇女生命造成严重危害。卵巢癌是一种发病多因性、临床表现多样的恶性疾病。精神因素对卵巢癌的发生发展有很大的影响，性格急躁，长期的精神刺激可导致宿主免疫监视系统受损，对肿瘤生长有促进作用。患者长期情志不畅或抑郁，而致气滞血瘀，瘀血凝滞于胞脉之中，渐成斯疾。故临床多采用“疏肝理气”的基本法则进行治疗。本案患者肝气失于疏泄，经气不畅，则见肝经循行部位胀闷疼痛如腹胀感；肝风上扰则见耳鸣，肝虚不能濡养眼目则视物模糊；肝郁犯脾则纳差，气血生化乏源则见乏力。舌淡红，苔薄白，脉弦细均为肝郁脾虚之象。治以疏肝健脾，解毒散结。孙师以丹栀逍遥散配合四君子汤疏肝理气，健运中焦；橘核与荔枝核为伍，可理气散结止痛，孙师常用于治疗肿瘤病在中下二焦之肝、肾、膀胱、子宫、肠等引起的疼痛作胀；土鳖虫、全蝎、穿山甲、鳖甲活血化瘀，软坚消瘤；龙葵、白英、蛇莓、败酱草、公英、地丁清热解毒。诸药合奏健脾疏肝、软坚消瘤的功效。经随访，患者生存状态良好，复查CT显示肿瘤较前明显缩小，无新生病灶和转移灶。

2.马某，女性，38岁。初诊：年10月14日。双侧卵巢癌发现3个月。

患者年7月因为腹痛，医院超声波检查：子宫上方8cm×9cm肿块，波型迟钝，出波衰减，呈丛状。做病理穿刺诊断为双侧卵巢乳头状浆液性囊腺癌，大网膜及肠管转移。未行手术及放化疗，为求中医治疗，就诊我院。患者近日来腹胀、腹刺痛，无月经，阵发性腰痛等。舌绛少苔，脉沉细数。

辨证：脾肾虚弱，气滞血阻。

治法：补脾滋肾，理气散结。

方药：

生黄芪30g、太子参15g、土茯苓15g、炒白术15g、当归15g、杭白芍15g、生熟地各15g、山萸肉10g、山药15g、泽泻10g、丹皮10g、代赭石（先煎）10g、生麦芽30g、鸡内金15g、栀子10g、柴胡10g、炒白术15g、炮山甲（先煎）6g、鳖甲（先煎）10g、生蒲黄（包）10g、蜂房5g、白花蛇舌草30g、半枝莲15g、草河车15g、生甘草10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11月14日二诊，患者经服药，诸症减经，只是月经仍未见，查舌脉见舌绛紫少苔，脉细涩。考虑仍是瘀血作祟，兼有不足。在上方中加入川牛膝30g、阿胶珠15g、墨旱莲20g、枸杞子20g以活血养血。方药：

生黄芪30g、太子参15g、土茯苓15g、炒白术15g、当归15g、杭白芍15g、生熟地各15g、山萸肉10g、山药15g、泽泻10g、丹皮10g、代赭石（先煎）10g、生麦芽30g、鸡内金15g、栀子10g、柴胡10g、炒白术15g、炮山甲（先煎）6g、鳖甲（先煎）10g、生蒲黄（包）10g、蜂房5g、白花蛇舌草30g、半枝莲15g、草河车15g、川牛膝30g，阿胶珠15g、墨旱莲20g，枸杞子20g、生甘草10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2月14日三诊，患者经服药，诸症缓解，月经可见仍量少，舌脉见舌红少苔，脉细略涩。药确有效，但仍应巩固，原方继服。

按：由于肾脏藏有“先天之精”，禀受于父母，为脏腑阴阳之本，生命之源，故称“肾为先天之本”；“后天之精”来源于水谷精微，由脾胃化生，故称脾为后天之本。先后天之间的关系是“先天生后天，后天养先天”。脾主运化，脾的运化全赖于脾之阳气的作用，但脾阳依赖于肾阳的温煦才能强盛。肾藏精，但肾精必须得到脾运化的水谷精微之气不断资生化育，才能充盛不衰，促进人体的生长发育与生殖。本案患者先后天俱有不足，因此，孙师针对先后天兼而治之，正如《医宗必读》曰：“善为医者，必责其本，而本有先天后天之辨。先天之本在肾，肾应北方之水……后天之本在脾，脾应中宫之土，土为万物之母。”处方中先以四君子汤合六味地黄丸补脾滋肾；继以丹栀逍遥散疏肝，合代赭石、生麦芽、鸡内金调理中气，正所谓“腑以通为用，腑以通为补”，中焦气机升降得复则脾胃自健；炮山甲、鳖甲、生蒲黄、蜂房软坚散结，祛瘀生新，白花蛇舌草、半枝莲清热解毒，四味相合解毒抗癌。全方性味平和，先天后天兼顾，寓补于攻，疗效确切。

十三、原发性肝癌

1.林某，男性45岁。初诊：年10月12日。原发性肝癌术后1月。

患者既往乙型病毒性肝炎30余年，饮酒史20余年，每日饮酒量在半斤以上，且多为45度白酒。今年9月初因右上腹闷痛，消瘦乏力，纳减，于9月24医院诊断为原发性肝癌，并行肝癌手术。为求中西医结合治疗，今特来求诊。现症：右上腹刺痛，体倦乏力，纳差食少，舌苔白腻，脉弦滑。

辨证：湿热内蕴，肝脾瘀滞，水湿内停。

治法：清化湿热，化瘀散结，利水消胀。

方药：

生黄芪30g，杭白芍15g，太子参15g、炒白术15g、土茯苓15g、生熟地各15g、金荞麦15g、藤梨根15g、虎杖10g、生蒲黄（包）10g、蜂房5g、白芷10g、血余炭10g、山慈菇10g、五味子5g、猪苓15g、泽泻10g、大腹皮20g，延胡索15g、郁金15g、鳖甲（先煎）10g、炮甲珠（先煎）6g、生牡蛎（先煎）15g，生甘草10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1月12日二诊，上药服完，诸症减轻，肝区疼痛消失，但舌苔仍腻，脉细弱，考虑邪虽减而正仍虚，方药中减去延胡索、郁金、炮甲珠防其伤正，加入代代花、绿萼梅等性味平和之品。方药：

黄芪30g，杭白芍15g，太子参15g、炒白术15g、土茯苓15g、生熟地各15g、金荞麦15g、炮山甲6g、藤梨根15g、虎杖10g、生蒲黄（包）10g、蜂房5g、白芷10g、血余炭10g、山慈菇10g、五味子5g、猪苓15g、泽泻10g、大腹皮20g、绿萼梅10g、代代花10g、鳖甲（先煎）10g、生牡蛎（先煎）15g，生甘草10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年4月7日三诊：上药服完患者精神佳，今未见明显不适，舌质淡红苔白，脉弦。医院B超检查示：肝、胆、胰、肾均未见异常，肝功检查基本正常，AFP＜20μg/L。方药同前巩固疗效，中成药给予金龙胶囊、西维尔胶囊服用。

按：该案患者素有肝病，又因酒毒损伤所致，中医称之为酒鼓或酒胀、酒癖。基本病机为正衰邪盛，湿热未尽经隧阻塞，血不养肝，日久损伤脾肾，最终致肝郁脾肾气虚。孙师参考历代医家之观点，认为酒属湿热之品，味甘、苦、辛，性湿，入心、肝、肺、胃经。湿热内蕴，肝脾损伤，致气血痰湿相互搏结，停于胁下，水湿停聚于腹而成鼓胀。且脾胃虚弱之人更易成酒鼓，原因就在脾虚水湿不运。故《圣济总录·卷七十三》言：“论曰胃弱之人，因饮酒过度……谓之酒癖。”孙师运用四君子汤健运脾胃；虎杖与藤梨根两者相须为用，具有清热解毒、活血祛瘀、抗癌软坚之功效。临床实践亦证明，两药合用对肝、胃癌有着显著的疗效。鼠妇、僵蚕、九香虫为孙师经验组合，鼠妇化瘀止痛，九香虫理气止痛，二者相合气血兼调，僵蚕化痰通络，三药相配调气、化痰、祛瘀、通络；代赭石、鸡内金、生麦芽调理中气；绿萼梅、代代花疏理肝气；生蒲黄、蜂房、白芷、血余炭祛瘀生新；山慈菇消癌散结，五味子收敛固涩，二者相合，一散一收，驱邪而不伤正，配合制鳖甲、炮甲珠、生牡蛎软坚消瘤；方中各药相合共奏活血、除湿、疏肝、健脾之作用。

2.陈某，男性，57岁。初诊：年10月18日。发现原发性肝癌1年半。

患者于年4月因右腹部触及鸡蛋大小的肿块，4月22医院检查诊断为原发性肝癌伴腹膜后淋巴转移。CT见：左肝占位病变，低密度阴影大小约12.0cm×9.9cm（巨块型）。并伴腹膜后淋巴转移。因肿块巨大，未予切除，行以5-FU+MMC为主的化疗方案3次，至9月份出现腹胀。B超示：左肝占位病变，肿块大小约12.0cm×11.3cm，伴门静脉癌栓，腹膜淋巴结肿大，伴腹水。现症见：腹部膨胀，青筋外露，小便不利，肝区疼痛，头晕、恶心、泛酸、口干、口苦、纳差、眠不佳，舌质红绛，脉弦。查体：右上腹可触及一约3cm×4cm大小的硬块，不活动，轻按则痛剧，重按则舒适。

辨证：肝郁脾虚，湿热瘀毒。

治法：疏肝健脾，活血化瘀。

方药：

全瓜蒌15g、清半夏10g、黄连8g、吴茱萸5g、柴胡10g、黄芩10g、太子参15g、炒白术15g、土茯苓15g、杭白芍15g、生黄芪30g、藤梨根15g、虎杖10g、炮山甲（先煎）6g、鳖甲（先煎）10g、金荞麦15g、夜交藤15g、合欢皮15g、代赭石（先煎）10g、生麦芽30g、鸡内金30g、蜈蚣2条、地龙6g、白花蛇舌草30g、草河车10g、半边莲10g、猪苓30g、泽泻15g、生甘草10g。14剂。每2日1剂；每剂煎4次共约ml，合于一起，每日2次，每次口服ml。

二诊（年1月20日）：药后自觉腹软，肿块渐柔略有缩小，小便渐利，肝区疼痛渐轻。余证同前，法方同前，再观其情。

三诊（年4月19日）：服药2个月，诸症大减，肿块阴影约11.8cm×7.8cm。门静脉瘤栓消失，腹膜后淋巴结转移。余未见异常。今见：腹部稍胀，小便已利，大便正常，肝区不痛，但觉头晕腰软。此为肝肾阴亏，原方加入墨旱莲15g，枸杞子15g、女贞子15g滋养肝肾。并给予中成药金龙胶囊、西维尔胶囊以巩固疗效。

按：孙师认为：百病皆由痰作祟，癌症初起多因湿毒外感，困阻脾脏或饮食失宜，损伤脾脏，致脾脏本虚，或情志内伤，木旺乘土，脾失健运，痰由内生，继而痰阻血瘀，痰瘀互结成瘤。孙师以小陷胸汤清邪热，化痰结。小陷胸汤出自《伤寒论》，本是主治小结胸病。如《医宗金鉴》载“黄连涤热，半夏导饮，栝蒌润燥下行，合之以涤胸膈痰热，开胸膈气结，攻虽不峻，亦能突围而入，故名小陷胸汤。”在此用其攻伐顽痰，充分体现了孙师处方用药的灵活性。配合左金丸清泻肝火，降逆止呕；配合小柴胡汤疏肝解郁兼调脾胃；藤虎汤清热解毒、活血祛瘀、抗癌软坚；代赭石、生麦芽、鸡内金调理胃肠；蜈蚣配地龙化痰软坚；白花蛇舌草、草河车、半边莲清热解毒；半边莲、猪苓、泽泻利小便。诸药相合，痰瘀并除，药性平和而不缺攻伐，驱邪不忘扶正。同时，孙师还强调辨治疾病，应先后有序，标本分清。该例辨证不难，即湿热内蕴，肝脾瘀阻。但其要点在于灵活应用“急则治标，缓则治本，标本兼治”的问题。如本例初以湿热为标，瘀阻为本。但湿热致病为主要矛盾，故以治标为主。随病证变化，施以标本兼治和缓则治本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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